第240章 朝堂轰动!国之柱石!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

想到此处,女帝武明月眸光骤然一凝,如同寒星炸裂,所有瞬间的犹豫与深藏的担忧,被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决绝彻底压下。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定鼎乾坤的九五至尊的冷厉与强悍。

她既然选择了江行舟这把世间最锋利、也最危险的剑,就要坚信他能为自己、为这大周天下,劈开眼前最坚实的困局!

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她武明月,也要赌上皇权威望,搏这一线生机!

因为固步自封,维持那看似平稳实则积重难返的现状,才是真正的慢性死亡,才是对江山社稷最大的不负责任!

女帝武明月缓缓擡起眼帘,目光穿透十二旒白玉珠帘,如同实质般扫过丹陛之下神色各异的群臣。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与威严,听不出半分情绪的涟漪:「徐爱卿,诸位臣工,尔等忧国之心,朕,已深知。」

她略作停顿,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随之凝滞。随即,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之力,如同金玉交击,掷地有声:「然,北疆战事,关乎大周国运兴衰,绝非寻常边衅可比!

江行舟在密州府之一切调度,无论清帐筹粮,抑或临阵决策,皆为抗敌卫国之根本大计,不容妄加非议!」

「至于此战胜负几何,需耗时几许——」

女帝的声音在此处微微放缓,却透出一种洞察全局、俯瞰未来的深邃与冷静,「且待边关军报抵达御前,再行详议不迟。」

她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同冰锥刺破暖帐,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在此之间,若有再敢妄议主帅,散布流言,以致动摇军心者——无论品级勋爵,一概以律论处,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宛若定海神针轰然镇入汹涌波涛,瞬间压下了所有窃窃私语与蠢蠢欲动。

金殿之内,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徐士隆等人面色微白,躬身更低,再不敢多发一言。

女帝以最直接、最强硬的方式,昭示了她的态度:无条件支持江行舟,一切以最终战果为准!

她将大周国运的沉重砝码,与自身帝位的稳固,都孤注一掷地押在了数万里外那座风雪边城,押在了那个以一袭青衫闯入尸山血海的书生身上。

此刻,她所能做的,便是在这洛京最深沉的宫阙之中,为他稳住这后方朝堂,涤清一切掣肘与诽谤,让前线的将士能够心无旁骛,挥剑斩妖。

这是一位君主对臣子最大的信任与托付。

女帝武明月金口一开,定下了「妄议主帅、动摇军心者以律论处」的铁律,金銮殿内灼热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陷入一片死寂。

方才还慷慨激昂、痛心疾首的礼部侍郎徐士隆等人,脸色几不可察地一变,立刻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公鸡,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这些在宦海风波中沉浮数十载的老臣,个个都是成了精的人物。

他们今日的集体发难,本就不是天真地指望能凭藉几句谏言,就扳倒圣眷正隆、手握陛下钦赐权柄的江行舟—那简直是蚍蜉撼树,痴人说梦。

此番举动,实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投石问路」。

其一,便是要试探龙椅之上,女帝陛下对江行舟此次堪称冒险的北疆决战,其真实态度究竟坚决到何种地步,耐心的底线又在哪里。

如今答案已然清晰:陛下的支持毫无保留,短期内绝无动摇可能。

那幺,硬碰硬便是下下之策。

而这其二,也是更为阴险的一步,便是预先埋下舆论的钉子。

将「穷兵黩武」、「耗尽国帑」、「民怨沸腾」这些罪名在最高庙堂之上公然喊响,藉助今日参与朝会众臣之口,迅速传遍洛京官场,乃至辐射地方。

抢先一步在天下人心中塑造一个「江行舟为一己功业,不惜赌上国运,后患无穷」的危局形象。

他们心底的算盘打得冰冷而精明:北疆战事,自古便是血肉磨盘。

雪狼国十万狼骑凶悍绝伦,据守雄关险隘已是极限,那江行舟竟敢主动寻求决战?

这分明是自寻死路的险招、绝招!

一旦前方战事稍有挫折,哪怕只是进展迟缓,今日他们种下的这些「预言」,便会立刻成为最锋利的匕首。

届时,「臣等早已谏言,奈何陛下不听」、「江行舟果然贻误国事」的舆论将汹涌反扑,他们便能站在「忧国忧民」的道德制高点上,从容地对江行舟进行清算。

届时,失去圣心庇护的江行舟,便是砧板上的鱼肉!

这朝堂之争,从来不是市井泼妇的骂战,而是杀人不见血的谋算。

真正的风暴,或许此刻才刚刚开始酝酿。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投向了北方,等待着那份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军报。

待战事迁延,陷入胶着,三五个月内若不见决定性的胜果,甚至只要传来一两场受挫的消息—

届时,每日如同流水般消耗的庞大军费,便会从支持战事的基石,转变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旦户部钱粮告急、请求增援的奏报如同雪片般飞入宫中,陛下此刻再坚定的支持,在现实的压力下,也难免会滋生疑虑与焦躁。

旷日持久的消耗,是任何君主都难以忍受的。

到那时,才是他们真正发力,群起而攻之的最佳时机!

现在陛下态度鲜明,圣怒难测,跳得太高、冲得太前,反而容易引火烧身,成了杀鸡做猴的那只「鸡」。隐忍,方是长久之道。

「臣等,谨遵陛下圣谕。」

以徐士隆为首的几人齐声应道,语气恭顺平和,顺从地躬身,悄无声息地退回班列。面容上看不出半分方才争辩时的激动与不满,仿佛彻底接受了天威裁决。

姿态恭谨,仿佛片刻前那些剑指北疆、声讨江行舟的激烈言辞,不过是众人集体的一场幻听。

朝会接下来的议题,迅速转向了漕运疏通、耕作等日常政务,讨论声依旧,奏对如流,一切都按部就班。

然而,殿中每一位能立足于此的臣工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

平静的朝堂水面之下,致命的暗流已然开始汹涌盘旋。

无数双或明或暗的眼睛,正默默地、焦灼地或冷冽地望向北方。

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在真心祈祷王师凯旋?

寥寥无几。

更多的人,则是在耐心地等待等待着一场他们预期中的「僵局」或是「败绩」,等待着陛下耐心耗尽、态度松动的那一个微妙转折点的到来。

毕竟,对于守成持重、拥有庞大根基的他们而言,时间似乎总是站在他们这一边。

他们等得起,也输得起零星的战役,但御座上的君王和那位远在北疆的「利刃」,却未必能耗得起这国运与声望的持久战。

就在这暗流涌动、各方心怀鬼胎的微妙时刻一「报—!!!八百里加急!」

「北疆军情!密州府大捷!!!」

一声嘶哑却蕴含着爆炸性狂喜的呼喊,如同九天惊雷,悍然撕裂了金銮殿内虚伪的平静,由远及近,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只见一名身背三根猩红翎羽、浑身浴血征尘的飞鹰驿卒,几乎是以一种冲破一切阻碍的姿态,踉跄着闯入大殿。

他完全顾不得宫廷礼仪,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连滚带爬,直至丹陛之下,猛地滑跪出数丈远,双手用尽最后力气,高高擎起一份沾染着泥污与暗红血迹、火漆犹存的军报。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疲惫和难以置信的狂喜而剧烈颤抖,却字字如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启禀陛下!天佑大周!密州府——大捷!江侍郎——江侍郎他——」

高踞龙椅的女帝武明月,原本沉稳如山的身姿猛地向前微倾,十二旒白玉珠帘剧烈晃动,其后那双凤眸骤然爆发出灼灼精光,如同暗夜中劈开迷雾的闪电。

她甚至不等宦官转呈,急声喝道,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讲!无需拘礼,速速报来!」

那驿卒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震撼天下的消息用尽生命之力呐喊出来:「江侍郎抵达密州城当日傍晚,便与薛崇虎太守,仅率一千精锐铁骑,主动出城,逆击雪狼国十万大军前锋!」

「于万军丛中,阵斩雪狼国大王子!」

「随后,江侍郎临阵挥毫,作《江城子·密州出猎》,词成——词成镇国!

才气冲霄,引动北斗星辉降临,召唤三国神将英灵孙权持戟助战,更有大汉天使冯唐虚影持节宣旨,昭告天威!」

「更——更是一箭贯日,射杀雪狼国大妖王于两军阵前!」

「妖王毙命,狼军瞬间魂飞魄散,全线崩溃!

薛太守趁势挥师一千骑兵掩杀,兵部尚书唐秀金果决下令全军出击,与全城军民里应外合,展开决战!」

「经一夜浴血鏖战,已——已全歼雪狼国十万大军于密州城下!无一漏网!」

「轰——!」

驿卒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柄万钧重锤,裹挟着北疆的血火与雷鸣,狼狠砸在每一位朝臣的心窍之上!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整个金銮殿,刹那间陷入了一种极致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禁言法术笼罩。

空气凝固,时间停滞,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方才还在运转的种种心思、算计,在这一连串石破天惊的战果面前,被轰击得支离破碎。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滑稽的扭曲。

方才还痛心疾首、俨然一副忠臣模样的礼部侍郎徐士隆,此刻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枚鸡蛋,脸上那精心维持的忧国之色彻底碎裂,只剩下彻底的茫然与颠覆认知的呆滞。

其他那些或明或暗附和、早已准备好「秋后算帐」台词的大小官员,更是眼珠暴突,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不少人甚至身形微晃,几乎站立不稳。

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仿佛超然物外的三位紫袍宰相,此刻也再难保持镇定,霍然睁开双目,浑浊的老眼中爆射出前所未有的惊骇光芒,死死盯着那跪在地上的驿卒!

这——这怎幺可能?!

江行舟——他才抵达密州多久?

满打满算,不过几个时辰!

就在当天傍晚?

那可是凶名昭彰、困扰北疆数十载,让大周耗费了无数钱粮将士性命的雪狼国十万主力!

不是十万头待宰的猪羊!

其大妖王更是堪比人族大儒瓷存在!

弗这幺——灰飞烟灭了?

亢是全歼?跳一漏网?

历次北疆国战,哪一次不是旷伍持久?

双方陈兵对峙,小规模冲突不断,后勤补给线漫长,没有数载光阴、耗空半壁国库,根本难以见到决定性战果。

雪狼军更是狡诈如狐,惯用游击,败则远遁,让大周军队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朝廷上下,从陛下到六部,早已做好了打一场持续数年、消耗巨大瓷战争瓷准备——

可现在——

这驿卒竟说,从江行舟抵达,到雪狼国十万大军乔底成为历爆,仅仅用了一个傍晚,一场夜战?!

这已经不是寻常咨军事胜利,这是神话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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