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才瞎扯!
江解元虽说他修过儒...可也没说,他不修道啊?
儒道兼修,很奇怪幺?」
道家修士冷笑一声,袖袍一挥,「诗中这『天上人」三字,分明暗指我道门的天仙之境!
儒门何时有『天上人』之说?」
这篇诗词,归我们道家怎幺了?!」
「强词夺理!」
儒家士子勃然大怒,「此诗意境超然,分明是儒者胸怀天地之志!尔等道家,竟敢强夺我儒门才子?!」
「来来来,拳头底下见真章!
看看咱们两谁的拳头更硬一些!」
白马寺前,国子监的儒家士子和道家士子争得面红耳赤,赤膊相斗起来。
「轰一—!」
百马寺前,原本清谈论道的凉棚骤然炸开!
儒家士子挽袖挥拳,道家修士掐诀念文术,刹那间一文气激荡,道法翻涌!
远处,白马寺的僧人们面面相,不知该如何劝说,苦笑摇头。
今日江行舟连作两篇镇国佛偈,已让他们佛门陷入史无前例的修行混乱,不知如何扶择。
可佛门终究新添两篇[镇国]文章,也算弥补了损失。
如今国子监的儒、道两家士子,为了江行舟这篇《夜宿山寺》的划分归属,竟直接打起来!
江行舟凭栏远眺,明心阁的夜风掀起他的衣袂。
远处白马寺外,国子监的一群举子们不知为何竟扭打成一团,文士冠帽滚落满地,道袍儒衫纠缠撕扯,在灯火下显得格外荒唐。
他摇头失笑感慨:「这些国子监的读书人,倒比市井泼皮,还要血气方刚。」
转身时,却见南宫婉儿双颊飞霞,眼波流转间竟带着几分罕见的慵懒。
那支白玉酒盏在她指尖轻转,盏中残酒映着星光,晃出一圈圈迷离的光晕。
「南宫大人,你醉了。」
江行舟笑意温润。
南宫婉儿忽将酒盏一搁,青瓷碰撞声在静夜中格外清脆。
她擡眼望来,眸中雾气氮盒:「自入宫以来...终日如履薄冰,何曾有过今夜这般随心所欲..」
话音微顿,似在斟酌词句,
纤指无意识地摩着盏沿,她声音渐低:「今夜得见江解元挥毫成[镇国]诗篇,一时忘形,多了饮了几杯,倒是...失礼了。」
夜风拂过,吹散她鬓边一缕青丝。
「此处既无旁人,不如...唤我南宫可好?」
她忽然擡眸,眼底星辉流转。
江行舟执壶斟酒,琥珀色的琼浆在月光下泛起涟漪,映着阁外星河:「南宫小姐既已尽兴,何妨再饮一杯?」
他指尖轻叩盏沿,发出清越声响,「听闻小姐文笔锦绣,在洛京文坛,素有『文坛大家之称?」
南宫婉儿眼波微漾,唇边浮起一抹轻笑:「家父乃文渊阁大学士,曾任宰相,我自幼跟着读了一些诗书罢了。」
她擡手将散落的鬓发挽至耳后,玉上的明珠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酒盏在掌心转了个圈,低眉浅笑:「后来,倒是也写过几篇[达府、鸣州]的拙作,也曾替国子监编过几册《洛水文选》.::品鉴过一些文章!」
话音忽顿,擡眸时眼底似有星子坠落,「那些国子监士子的谬赞,如何当得真?」
南宫婉儿忽然倾身向前,吐气如幽蓝,带着三分醉意七分认真:「比起江解元方才那首『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我这萤火之光,怎敢与皓月争辉?」
她指尖无意识地描募着盏上缠枝纹,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
曾几何时,她也是洛京城里众星捧月的才女,那些[达府、鸣州]的诗篇,那些被士子们争相传抄的文集......
可此刻在江行舟面前,竟如米粒之珠。
「前日新学了一曲剑舞
正合公子这首《夜宿山寺》!
请江公子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