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文庙震撼!嗅到了一丝帝王气息!

这幺多历朝史册典籍,哪位帝王登临碣石,出自何典,竟然也随口道来。

「这才只是首句!」

徐士隆骤然提高声调,手指重重敲击案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再看这后半阙——」

他缓缓起身,负手而立,一字一顿地吟诵: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每吐一字,都似惊雷炸响!

「世子可曾想过—

其中,是掌中?

其里,是胸里?」

徐士隆猛地转身,鹰目如电:「这世间,何人敢将日月星辰视为掌中之物?「

他猛地拍案,震得满室回响,

「唯有帝王!

唯有九五之尊,才有资格一一掌中指点日月,胸中吞吐星汉!」

徐士隆冷笑连连,声音渐寒:「此诗气象之恢弘,非帝王将相不可言!可他江行舟不过一介举子,竟敢写这等越之词一一」

他忽然压低声音,如毒蛇吐信:

「末句一一[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这不是敬畏,这是狂喜!

这不是谦卑,这是野心!」

徐士隆看着琅琊王世子李仪光,眼中寒芒闪烁:「世子,现在一你可闻到这《观沧海》字里行间的...见龙在田的帝王气?」

「嗅到了!」

李仪光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这分明是一篇帝王诗!

难怪...难怪诗成即镇国,品级如此之高!」

他猛地紧拳头,指节发白。

脑海中浮现学海之中,江行舟那轻描淡写间碾碎他楼船的身影一一此恨,让他难消解!

「我身为诸侯之子,尚且不敢写这等诗篇。

好一个江行舟...他这是找死!」

李仪光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压低声音道:

「世子只需抓住四个字!...」

徐士隆不动声色地以指蘸茶,在檀木案几上缓缓写下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一一其心可诛!

水迹在烛光下泛着寒芒,如刀锋般刺目。

「这是一份相当不错的功劳,便当是我送给世子的一份大礼!」

徐士隆拢袖轻笑,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琅琊王府将这「隐患提前拔除...!陛下定会记得,是谁第一个嗅到了这缕.:.龙气。」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份功劳,足以让陛下青眼,春闱赏赐个榜眼、探花什幺的。」

李仪光眼中精光暴涨,仿佛已经看见江行舟在诏狱中挣扎的模样。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亢奋:「徐大人...果然谋略过人!」

窗外惊雷炸响,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了案几上那四个字一一其心可诛!

琅琊王世子李仪光盯着案几上那四个渐渐干涸的字,眼中寒芒骤现,猛地一掌拍下一「敢写帝王诗,这是自寻死路!」

他霍然起身,袖袍翻卷如怒涛:

「我这便回琅琊王府拟奏!

莫说来年春闱—

我要让他下诏狱,连今年的冬雪都见不着!」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踏出厅堂。

狂风卷着寒气扑进门槛,案几上「其心可诛」四字水痕,终是彻底消散在紫檀木纹之中。

待琅琊王府的世子车驾,碾碎积霜远去,徐士隆方缓缓至偏厅廊下。

「来人!记档。」

他指尖轻叩朱漆廊柱,声音比檐下寒霜更冷三分。

「是!」

一名青衫书吏疾步趋前。

却见徐侍郎负手望天,淡淡道:「『天授十五年,立冬。琅琊世子李仪光因文庙闭学海一事来访,以示抗议,本官依例接见。公事毕,即刻离去。"

书吏执笔的手微微一颤。

这记录看似寻常,却将「单独私会」改作「公事接见」,把半时辰的密谈缩为「即刻」,更绝口不提那首要命的《观沧海》.:...

「大人...记好了!」

书更偷眼警向他的背影,冷汗已浸透内衫。

徐士隆忽的转身,手中一枚青铜官印,「铛」地按在墨迹未干的日志档册上。

那本墨迹新干的档册被轻轻合上,书吏将其锁入吏库深处的铁柜存档。

徐士隆负手立于偏厅檐下,望着渐渐飞起的小雪,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冷笑。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指尖轻抚过腰间鱼袋,冰凉的银线刺绣着指腹一一这身侍郎朱紫官袍,终究要靠这些看似细微、多余的功夫,才能穿得长久。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