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文庙震撼!嗅到了一丝帝王气息!

李仪光条然擡眸,指节轻叩案几:「哦?那依徐大人之见,谁来担这涸泽而渔的罪?」

二人目光一触,竟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心照不宣的冷意。

徐士隆的一房小妾因江行舟被逐出府,也因此断了江州漕运司赵淮的关联;

一琅琊王府招揽江南解元江行舟不成,反被当众削了颜面,因此而生出恼怒。

这两桩事情,都非秘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虽琅琊王府和徐侍郎府的立场不同,但此刻针对江行舟,他们却站在了同一处。

徐士隆似不经意般开口:「世子以为,罪在谁呢?」

李仪光面色一沉:「论罪,当然在江解元。

可如今,他竟然在学海写了一篇镇国级的《观沧海》!

此篇名动大周朝野,有功于大周...想要给他论罪,怕是也难!」

「《观沧海》?!」

徐士隆低笑一声,指节轻轻敲击案几,声音低沉而锐利:「要破此文,论其罪,倒也不难—

只是不知,世子敢不敢出手?!」

话音落下,他眼帘微垂,指尖摩着茶盏边缘,不再多言。

然而话中之意,已然昭然若揭—

他自己是断然不会出手!

若要动这篇镇国诗文,给其论罪,必须由琅琊王世子亲自下场!

否则,一切休谈。

「此话何意?」

李仪光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徐士隆目光幽深,缓缓道:「我在这首诗里,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什幺气息?」

李仪光不解。

「帝王气!」

徐士隆唇角微扬,笑意森冷。

「帝王气?!」

李仪光瞳孔骤然一缩,脊背绷紧如弦,几乎从座上弹起!

「怎幺可能?!」

他声音微颤,「我亦读了《观沧海》,全篇无一字涉及帝王、皇家,何来『帝王气』之说?!」

他心中惊涛翻涌,却仍有一丝茫然那首诗,分明只是写海天壮阔,何来越之嫌?!

「世子看不出来?」

徐士隆低笑一声,眸中寒光一闪,指尖轻叩案几,声音如冰泉滴落

「《观沧海》第一句一一『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便已暗藏帝王之气!」

「此句有何问题?」

李仪光眉头紧皱,心中惊疑不定。

「呵。」

徐士隆冷笑,「世子可知,自古至今,有几人敢『东临碣石」?他们去碣石又是为了什幺?」

李仪光一时语塞。

他虽博览群书,但忙着应付科举考题。

历代帝王巡幸之事浩如烟海,又不会拿来科举考试。若非专精于此,谁会特别留意,谁能尽数知晓?

「罢了,我告诉你吧!」

徐士隆袖袍一拂,声音沉冷如铁「《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始皇三十二年东巡至碣石,封禅祭海,求长生不死药,刻《碣石门辞》;

《汉书·武帝纪》载,汉武帝七次东巡,登碣石筑『汉武台』,祭天观海,寻访仙人;

《隋书·炀帝纪》载,大业十年,杨广北征蛮族,驻踏碣石,宴群臣于沧海之滨;

《贞观政要》载,贞观十九年,唐太宗征妖族,登汉武台,刻石纪功,遥望沧海,慨然长叹;

《魏书·礼志》更明言,北魏文成帝拓跋东巡,亲至碣石祭祀,称『东狩至碣石,观沧海而思圣王」!」

他如数珍家,每说一句,指尖便在案上轻叩一下,金石之声铮然,如刀斧凿刻,字字诛心!

「正因如此一一」

徐士隆眸光森寒,「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中明言:『碣石者,古帝王封禅,望海之地也!

而江行舟此诗《观沧海》,首句便敢言『东临碣石」·—呵,他是在观海,还是在以自比圣王?!」

最后一字落下,书房内陡然死寂!

「秦皇、汉武、唐太宗——历代圣帝,竟皆曾登临碣石,祭海封禅?!」

李仪光瞳孔骤缩,冷汗条然浸透后背,一股寒意窜上天灵盖,头皮瞬间发麻!

他彻底惬住了。

原来如此!

一字未提帝王,却开篇便是历代帝王东巡之地!

这个典故这未免太过隐秘!

若非饱读诗书、遍览古籍之人,如何能知晓这等冷僻典故?

更湟论记得丽道元《水经注》中那句「碣石为帝王祭祀之地」!

寻常士子,读江行舟这篇《观沧海》,也只道是寻常观海抒怀之作,谁能想到这短短一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竟暗藏如此多帝王东巡碣石以祭海?!

不过,这礼部侍郎徐士隆,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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