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神都洛阳!京城居,大不易!

「走吧!明日卯时,还要去大周文庙拜谒先圣,在洛邑各处转转,开开眼界。」

江行舟一笑。

谢栖鹤转身乘着座驾,便往京城六部方向疾行,车轮碾在朱雀大街的方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礼部衙门不是谁都能进,

他径直绕到后巷,熟门熟路地叩响了徐侍郎徐府角门。

书房内,徐士隆正在翻阅奏折。

听门子禀报,说谢栖鹤来了,便在书房接见了他。

烛火摇曳间,徐士隆擡眼看见来人,狼毫笔尖悬在奏折上方,一滴墨汁将落未落。

「小侄拜见姑父。」

谢栖鹤躬身行礼,腰间玉佩纹丝不动。

低垂的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谢家嫡女的神韵。

金陵谢氏门阀的嫡女,嫁给了徐士隆为正妻。

徐谢两家的姻亲关系,成了心照不宣的结盟。

「听闻,江行舟写了一篇《乌衣巷》,一篇《念奴娇·登多景楼》,将你们金陵王谢两家,骂得颜面扫地,擡不起头来!」

徐士隆和气的说道,端起青瓷茶盏,氤氲水汽后那张和善的脸庞上。

但是眼神中,却是藏着几分玩味的嘲笑。

「姑父所言正是!」

谢栖鹤面红耳燥,脖颈泛起一层薄红。

那两首诗词就像两记响亮的耳光,不仅打落了金陵王谢门阀千百年文名,更将王谢世家如今衰败的真相,赤裸裸地摊在世人眼前——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昔日乌衣巷口的车马喧嚣,终究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可恨的是,金陵王谢门阀,却偏偏奈何不了当时身为秀才的江行舟。

如今江行舟成为江南乡试第一解元,就更没有办法了,连王谢世家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此事,谢氏可有计较?」

徐士隆指尖轻叩檀木案几,清脆的声响在书房内回荡。

按照门阀世族惯例,这般折辱门楣之事,本该以更犀利的文墨还以颜色——让那狂生在诗赋较量中自取其辱,才是世家的体面。

如果谢栖鹤有此打算,他不介意帮点小忙。

「家父严令.谢氏子弟不得擅自与江行舟起争执。」

谢栖鹤却脸色苍白,指节在袖中攥得发白,神色中带着几分懦弱。

这话说得艰难,仿佛每个字都在喉间滚过刀锋。

连他自己都听得见,那话语里藏着多少不甘——堂堂金陵谢氏,竟要对一个寒门子弟退避三舍,有多幺丢脸和无奈。

「也罢!」

徐士隆指尖一顿,茶盏在案几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他忽然展颜一笑,宽袖拂过案上奏章:「你且在后院住下,去见见你姑母。还有三月,明年春闱在即——这才是你的青云路。」

待谢栖鹤躬身退下,徐士隆唇边的笑意渐渐凝固。

谢家的事情,跟他关系不大。文名受辱,也是王谢子弟自己出手还击。

他跟江行舟另有一些恩怨。

之前他纳了一房宠妾,乃是江州漕运使赵淮之女。

不过,后来赵淮出了事,跟逆种牵连,被薛崇虎、江行舟带人抄了家。

他便忍痛将小妾休了,赶出徐府。

也由此失去了漕运使赵府每年「孝敬」的近百万两金银财货。

这事情让他怀恨在心,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报复。

「哼!」

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干涸,映出他眼底翻涌的阴霾。

可是,谢栖鹤不敢出手,畏首畏尾,让他无从借力金陵王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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