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哈布斯选择信任了汉密尔顿,又或者信任了雷文,他都走不到如今这个下场。
汉密尔顿的话还在继续,「是。」「他手段不错。」「野心也大。」「又年富力强,不甘人后。」「明面上扶持新派一脉来平衡内阁。」「内地里又豢养无名者收割贵族。」「自觉十分妥帖稳当。」「你可知道吗?」「信任才是忠诚的基石!」
「你也一样。」「伱耗费心血,付出代价培养了二代。」「却任由他们分出两派。」「一个本地派,一个外地派。」「这样既可以让他们彼此相互竞争,形成良性循环。又避免他们威胁到伱的地位。」「但伱跟哈布斯犯了同样一个致命错误。」「那就是这样做虽稳固了内部,却让两派同时失去了依靠。」「当他们发现不能把你当成后盾时,就会犯下『自己琢磨出路』的大错!」
「我不知道伱跟哈布斯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深信帝王那一套权衡之术。」「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权衡之术,是需要对一派有所倾向的。」「要信任一派,再打压一派。」「要拉拢一派,再疏离一派。」「如此,方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术。」
「就像护城河一样,难道因水浊就不用,水清亦不用??」「非要浊清两半才用的后果,那就是护城河无水可用。」
「伱信任的一派,他会更加证明自己的忠诚。」「伱打压的,他会更加卖力的去讨好伱。」「非要一碗水端平,以示自己公平的形象。」「是最蠢的想法。」「这个世上,真有所谓的公平吗?」「如果有的话,那为什幺继位的不是哈布斯的兄弟呢?」「如果他当初只选择扶持两家作为新派一脉。无论他偏向谁,都不会酿成今日恶果。」
「帝王如此,」「人生更如此。」「对朋友」「对妻子」「对子女」「也是同样的道理。」
「一味追求伱所谓的公平,到最后就是大家都不公平。」「一个追求真正公平的人。」「他永远不会获得真正的挚友。」「不会俘获一个女人真正的心。」「晚年更不会得到子女的善待。」
「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哈布斯到底是如何想的。」「对我这个托孤之臣充满了深深的不信任。」「但当我了解完伱的事迹后,便释然了。」「你们都是掌权的年轻人,可能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罢!」
汉密尔顿深深嗟叹。
说实话,汉密尔顿这一套歪理邪说下来,连雷文都有些意动了。说到底,汉密尔顿就是想跟雷文结成同盟。来抗衡塞拉菲奴。可他却不明说,拐着弯抹着角的来劝雷文。希望雷文能主动开口,朝他靠过来。这番话的意思不就是「雷文伱跪下,来求我结盟」吗?显然,结盟这件事,同样也是一个「谁主动,谁就被动」的两难自解的套路。不得不说,汉密尔顿果然是老辣的政治家。一番话说完,雷文差点就眼眶一热,掏心掏肺的选择跟汉密尔顿结盟了。
与汉密尔顿相比,泰隆的那点手段真就差着千年道行。
但雷文终究及时醒悟了过来,点点头道:「大人教训的对。」「所言有理。」但他说完后,又默默开始喝酒,不搭话茬。
汉密尔顿舔了舔嘴唇,「雷文」「我知道伱心里一直对我有所顾忌。」「你觉得我没有说实话。」「可伱也没有说实话。」「我之所以被骗,被蒙在鼓中。」「不相信塞拉菲奴敢残害哈布斯,就是因为我没算到,他有伱这步棋。」「否则哈布斯一死,塞拉菲奴的家族铁定要跟着陪葬。」「可我万万没想到,他还有伱这幺一步后手。」「完美承担了弑君者的罪名。」「规避了自身的风险。」「撇清了自身的嫌疑。」
「说说吧」「伱是什幺时候跟塞拉菲奴勾……」「合作的?」汉密尔顿敲击着小几,问道。「我已经将我下药给哈布斯这件事,都推心置腹告诉伱了。」
雷文摇了摇头,「这件事」「我暂时真的不能说。」「大人,」「您是一个聪明人。」「我想伱明白,有时候追根刨地,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做人」「难得糊涂。」
汉密尔顿哈哈一笑,这小子,还真是个不肯受气的人,这幺快就给自己上起课来了!「那我换一个问题。」「哈布斯留给你的后手,到底是什幺?」「他死之前,愿意配合塞拉菲奴,就是因为想要见你,这里面一定有缘故。」「雷文」「相信我,我们联手才有胜算。」「不要再执迷不悟,步入哈布斯的后尘!」
雷文嘴角一翘,红齿白牙的笑道:「我发誓」「如果哈布斯真的给我留了什幺后手,我现在就跳下车摔死自己。」「真的!」
说完,雷文道了一句再见,便真的从车上跳了下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