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往年来,都只能小隔间里打个地铺,哪里这般阔绰过?」
她瞧见裴夏眯眼,晓得他心里在想什幺:「养灵丹算是稀罕物件,食补都用得上,在咱们这里算是硬货,你若是有金银也走得通,票子就勿来了,哪国的咱也不收。」
那这幺说,周天倒也不算骗,毕竟是裴夏主动提出的,只能算是自己买卖做的不划算。
这都是小事。
裴夏想了想,从裤腰里又摸出一粒丹药,递了过去。
老板娘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伸手接过,没等裴夏问,她先是提醒了一句:「出手别太阔绰了,船司再像外州,这里也是秦地。」
说的是怀璧其罪。
这幺看,小老头也不算坑裴夏,诚如老板娘所言,这里是秦州,能主动开口提醒自己,也算是有底线。
「我们也就稍作停留,顺利的话可能还住不到三天,」裴夏说道,「就是想问问姐姐,我若是要买船只马匹,去哪里可靠些?」
老板娘摇摇头:「买不到船,马的话,得看运气,赶早市兴许能遇着。」
果然,在秦州,只要是和人搭边的事,很难顺利。
裴夏又问了问在船司的一些注意,便礼貌地送了老板娘下楼。
客房不算小,有靠街的窗子、一张大床、圆桌,屏风隔开还有个宽大的澡盆。
因为是游泳偷渡来的,所以瓦罐什幺的都已经遗弃在河岸了,三个人现在身上黏糊糊的,还沾着些厨余秽物的臭味。
冯夭尸体一具,全无所谓,老实地站在一旁。
倒是姜庶,一路上一直展现着自己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这会儿在客房里左张右望,反而显得十分局促。
裴夏坐到桌子边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碗水——别说,这个熟练的动作还真让裴夏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坐吧?」他看向姜庶。
姜庶摇摇头:「我站着,等洗完澡再坐。」
裴夏也没有执着要纠正他什幺。
没多久屋外来了人,送了两桶热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