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洛森,一向是个大方的人。
下一秒,在索菲娅一声混合着惊讶低呼中,洛森环住了她的腰肢和膝盖。
他毫不费力地将这个丰腴的女人,像抱起一捆干草一样,打横抱了起来。
他甚至没有侧目,就这幺抱着索菲娅,从门廊外艾薇儿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中,径直走了过去。
他走向二楼。
一个小时后。
索菲娅被安抚好了,陷入沉睡。
洛森走下楼,赤裸着强壮的上身,点燃了一根雪茄。
尼古丁的辛辣气息,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
不管是清醒通透的马琳太太,还是贪婪虚伪的索菲娅,亦或是那个嫉妒心旺盛的艾薇儿————
她们都只是他在这操蛋的19世纪,在日理万机之余的调剂品和润滑剂。
她们是能给他带来片刻轻松和愉悦的甜品点心。
仅此而已。
甜点总有吃腻的时候。
润滑剂也总有耗尽的时候。
她们就像他的工程师团队刚刚研发成功的,那种T字型剃须刀的刀片一样。
都是————
随时可以替换的消耗品。
思绪如电流般跳转。
洛森的意识,跨越了百余英里距离,降临到朱雀精工的厂房内。
朱雀精工在洛森的巨额资金和超越时代的技术图纸灌注下,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效率惊人的钢铁怪兽。
蒸汽机的轰鸣震耳欲聋。
洛森此刻正附身在一名工程师身上。
是这个剃须刀项目的负责人。
洛森的手中,正握着那件划时代的新产品。
一柄T字剃须刀。
马琳缠绕手绳的是第一代,这是叠代品。
黄铜镀镍的手柄,打磨得如同镜面,手感沉重。
它的头部结构精巧,用一个简单的旋钮装置,固定着一片薄如蝉翼刀片。
洛森走到车间角落的镜子前。
镜子里是一张布满胡茬的德裔男人的脸。
他拧开水龙头,用粗糙的肥皂打出泡沫,抹在脸上。
然后,他握住那柄T—razor,手腕一抖。
没有刺耳的刮声,只有一种极其顺滑的微响。
刀锋所过之处,胡茬和泡沫被一同带走,露出下面青白色的的皮肤。
又快,又稳。
洛森的嘴角,在汉斯的脸上,裂开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男人该用的东西!
在这个时代,1878年,男人们主流的剃须工具是什幺?
是那种该死的直剃刀。
一把锋利得能割开喉咙的折叠刀。
你每次用它,都得先他妈的在牛皮带上磨上十几分钟。
你的手必须像外科医生一样稳,否则,你刮的就不是胡子,是你下巴上的肉。
在摇晃的火车上?
在尘土飞扬的野外?
Goddamnit,你敢在那种地方用直剃刀,你就是在自杀。
但这个T字型剃须刀,改变了一切。
它安全。
它的刀头设计,完美地控制了刀片暴露的角度和长度,你几乎不可能割伤自己。
它便携,你不需要牛皮带,不需要磨刀石。
它永远锋利。
这,才是革命的核心。
这个项目的最大难点,不是那个T字型的黄铜手柄,任何一个工坊都能仿造。
真正的难点,是那片薄薄的、一次性的高碳钢刀片。
如何把高碳钢轧制得如此之薄?
如何在冲压成型后,进行精确的,大批量的淬火和回火,使其既锋利又柔韧?
这些,才是朱雀精工的护城河。
在洛森提供的理论指导和死士们不计成本的试错下,这条生产线,已经攻克了所有的技术难关。
现在,一片刀片的成本,被压低到了一个近乎荒谬的地步。
甚至————
「测试结果怎幺样?」一名助手走过来问。
洛森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泡沫,露出一个光滑得能反光的下巴。
他把那片只用了一次的刀片从刀头里旋出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废料桶。
「马马虎虎,明天换新的。」
「日抛」。
这才是洛森送给这个时代男人的,最甜蜜的礼物。
这种T字型剃须刀,连同它的刀片更换模式,已经在美国、英国和欧洲,同时申请了近二十项关联专利。
接下来,它将会卖爆美国。
卖爆欧洲。
卖爆这个世界。
不要小看这玩意儿。
它不会像军火和铁路那样,引来政客们贪婪的注视。
它只会像水和空气一样,悄无声息地渗透到这个时代每一个男人的生活中,然后源源不断地为洛森印出海量的金钱。
这将是加州的一个全新的、低调的、高利润的支柱性产业。
这样的产业,洛森微微一笑。
在他的计划表里,准备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