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里,他感受到的不是权力的滋味,而是地狱的烈火。
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议员助理,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
州政府的官僚们,对他阳奉阴违,递上来的文件,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他签署的第一个命令,是要求各市上报财政。
结果,他收到了一堆哭穷的血泪史和一张张要求拨款的催命符。
"God————God save me————"
第四天,凌晨,塞缪尔·布莱克,加利福尼亚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彻底崩溃了。
他那张肥胖的脸上全是冷汗。
州长的椅子,他妈的根本不是椅子,那是一把电椅!
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像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孩子,没有通知任何卫兵,甚至没有带上州长的印章,拉起妻子佩妮,连夜逃离了萨克拉门托。
还是回旧金山吧。
旧金山,警察局长办公室。
当塞缪尔·布莱克,这位落跑州长,委屈的站在青山面前时,哭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青山————青山先生————」
他甚至不敢叫青山局长,他那顶价值不菲的礼帽被他攥在手里,扭曲得不成样子。
「救救我,当州长太难了————」
他噗通一声坐在沙发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那些狗杂种,他们都不服我!洛杉矶的混蛋说我卖屁股!圣地亚哥的杂碎敢不交税!他们都想看我的笑话!他们都想我死!」
他语无伦次,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青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所以呢?」
「我————我干不了————」
塞缪尔哀求道:「青山先生,求求你,跟BOSS说一声。我把州长的位置还回去,我不当了,我真的不当了————」
他仿佛想到了什幺,腆着那张肥脸,凑到青山身边。
「要不我还是回旧金山吧?李昂市长那边,是不是还缺个————不不不————」
他看了一眼青山:「青山先生,您看,警局是不是也缺一个副局长?我可以来给您当副局长!我什幺都不要,只要能继续在您的领导下,我才有信心————」
青山终于擡起了头。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眸子,只是淡淡地扫了塞缪尔一眼。
「你想回旧金山?」
塞缪尔被那冰冷的目光一扫,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
青山冷声道:「我这里不是垃圾收容站。」
「我————」
塞缪尔的希望破灭了。
青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那股压迫感让塞缪尔几乎窒息。
「滚回萨克拉门托,当好你的州长。」
「可是他们————」
「你担心的那些刺头。」
青山捏了捏眉心,显然已经极不耐烦:「BOSS早有安排。」
他回到办公桌后,拿起一张电报纸,扔给塞缪尔。
「明天,会有新的助理团队去萨克拉门托协助你。闭上你的嘴,管好你的手,他们让你签什幺,你就签什幺。明白吗?」
塞缪尔·布莱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接过了那张纸。
他瞬间又活了过来。
「明白!明白!BOSS————BOSS真是深谋远虑!」他感激涕零,那副谄媚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要死要活的人不是他。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电报纸,却没有立刻离开。
「那个青山先生————」
他搓着手,试探着问:「BOSS对我这幺好,我真的很感激,您看,什幺时候能让我拜见一下BOSS的真面目?我只想当面感谢他的再造之恩————」
青山连眼皮都懒得擡。
「滚。」
「哎!哎!」塞缪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如蒙大赦。
他知道,滚,就意味着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一路小跑地退到门口,又停下了。
「哦,对了,青山先生。」
他指了指门外一直安静站着的妻子佩妮:「佩妮她就不跟我回萨克拉门托了。」
青山皱了皱眉。
塞缪尔赶紧解释:「您知道,萨克拉门托现在乱糟糟的,也不安全。佩妮她就留在旧金山,留在您身边。」
他眨了眨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以后我那边要是有什幺紧急情况,或者有什幺————呃————不懂的地方,我就给佩妮发电报。然后,再让佩妮来转达给您。您看,这样是不是更方便?」
青山看着他。
看了足足十秒钟。
直看得塞缪尔那点可怜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冷汗又开始往外冒。
忽然,青山笑了。
「塞缪尔。」
「哎!哎!在!」
「你真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塞缪尔一愣,随即狂喜。
「谢谢!谢谢青山先生夸奖!!」
他仿佛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荣耀,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青山和佩妮·布莱克。
气氛,在塞缪尔离开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佩妮脱下了她那顶带着蕾丝面纱的昂贵帽子,露出了那张美艳的脸。
她没有局促不安。
佩妮扭着腰肢走到青山的身后,那双保养得宜的小手,轻轻地搭在了青山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