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虎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挖战壕。依托马埃斯特拉山脉和考托河,给我修一条让西班牙人看了就绝望的防线。我要碉堡连着碉堡,地道连着地道,每一寸土地都要变成绞肉机,哪怕十万大军开过来,也别想越过雷池一步。」
「第二,清理那些二五仔。西班牙人虽然跑了,但他们留下了很多眼睛和耳朵,还有那些心怀不轨的旧势力。给我把这些人找出来,清理干净。用重典,铁腕,我们的地盘,要比修道院还干净,不能有一粒沙子。」
林青虎指了指窗外的大海方向:「别忘了,西班牙的海军封锁了海岸线,鲨鱼一样来回游弋,我们现在的物资全靠之前的缴获和老板的秘密渠道。如果拉长战线,一旦弹药跟不上,那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传令全军,停止推进,全线转入防御姿态!」
古巴的局势变化,狠狠给了全世界军事观察家一巴掌,把他们打得眼冒金星。
这太快了,快得都不合常理。
就在几年前结束的战争里,古巴独立军打了整整十年,死伤无数战士,豪杰折戟沉沙,却连一块像样的根据地都没建立起来。
他们被西班牙正规军撑得像野狗一样,只能在深山老林里打游击。
今天占个村子,明天就得跑路,吃的是草根,喝的是泥水,连一门像样的火炮都没有0
可现在呢?
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
从3月9日那个曾被无数人嘲笑为自杀行动的废奴志愿旅登陆日开始,到现在的7月中旬。
短短几个月,反抗军不仅没被消灭,反而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硬生生吞下了古巴三分之一的版图。
还是最具商业价值的精华地带。
这就跟变戏法一样。
伦敦,舰队街,《泰晤士报》的编辑部里烟雾缭绕。
「这不科学,绅士们,完全违背了军事常识!」
资深军事评论员查尔斯爵士放下放大镜,指着墙上的古巴地图,眉头紧锁:「那群古巴农民以前连左右脚都分不清,拿着砍刀只知道乱冲,听到大炮响就尿裤子。怎幺突然之间,他们就学会了协同作战?还学会了堑壕战术和穿插包围?甚至学会了怎幺用那些该死的心理战去瓦解敌人的军心?」
「难道是因为那个林青虎是个拿破仑式的天才?」
另一个年轻编辑好奇问道。
「林青虎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被推到台前的傀儡,或者说,一名优秀的执行者。」
查尔斯爵士摇了摇头:「真正的原因,在于那个神秘的、来自加州的白虎安保公司。」
他拿出一份秘密报告,那是军情六处刚刚送来的。
「我们都低估了那八百人。3月9号登陆的那八百人,根本不是去送死的炮灰,他们是种子,是病毒!」
「根据我们在哈瓦那的情报员观察,反抗军的每一次精准调度,战术执行,甚至每一次冲锋的队形,背后都有那八百名来自加州的志愿者的影子。他们没回美国,也没死在沙滩上。」
「这群人像盐溶于水一样,渗透进了反抗军的每个角落。」
「他们手把手教那些古巴人怎幺开枪、挖战壕,怎幺在夜里摸掉敌人的哨兵。把一群乌合之众,在几个月内训练成了精锐的杀人机器。这就是白虎安保公司的实力吗?仅仅八百人,就颠覆了一个加勒比海的战局。这家公司,不仅仅是做生意的,他们在制造战争,兜售胜利!」
这一观点迅速成为了国际主流。
一夜之间,白虎安保这个名字,从一个单纯的商业安保公司,变成了某种带有传奇色彩的战争代名词。
各国权贵在提起这个名字时,语气里多了一份敬畏。
在一片赞叹声中,质疑的声音依然强大。
尤其是在那些迷信大舰巨炮的老牌帝国主义国家眼里。
巴黎,《费加罗报》的专栏作家,也是著名的战略家皮埃尔上校,发表了一篇名为《困兽之斗:陆地猛虎与海上蛟龙》的文章,给这场热潮泼了一盆冷水。
他在文章中傲慢地指出:「反抗军的胜利是辉煌的,但也是脆弱的,甚至是虚幻的。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地理错误,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岛上。」
「无论他们在陆地上跑得有多快,无论他们的步枪射速有多高,他们都无法游过大海。西班牙帝国虽然腐朽,但这头老狮子的牙齿,海军,依然锋利。」
「哈瓦那港停泊着努曼西亚号这样的铁甲舰,还有无数像狼群一样的巡洋舰。他们封锁了海岸线,切断了古巴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反抗军没兵工厂,没重工业。他们缴获的重炮打一发就少一发,坏了也没法修。而他们的朱雀0号步枪虽然先进,但一旦子弹耗尽,就是一根昂贵的烧火棍。」
「这就好比把一只老虎关进了铁笼子,钥匙在驯兽师手里。老虎虽然凶猛,但饲养员只要断了肉,断了水,它迟早会饿死,变成一张虎皮地毯。」
「只要西班牙海军还在,反抗军就没有未来。等西班牙人缓过这口气,解决了那些愚蠢的内部问题,利用海军优势进行登陆作战和海上炮击,林青虎的末日,只是时间问题。」
这番分析,得到了大多数欧洲权贵的认同。
毕竟,在这个大舰巨炮的时代,海权就是真理。
没有制海权,陆地上的胜利终究是镜花水月。
西班牙人只要继续封锁,反抗军就没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