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臣所惑者…

殿下效法先贤,开此新局,臣深为感佩,亦为社稷庆贺!殿下此举,必将青史留名,为后世储君之楷模!」他言辞恳切,句句赞美,仿佛发自肺腑。

侍立一侧的杜正伦微微颔首,似乎对这番赞誉颇为认同。新晋东宫僚属裴行俭则目光微凝,敏锐地察觉到这溢美之词下可能暗藏的玄机。

李承干微微一笑,并未被这高帽迷惑,从容回应:「刘给事过誉了。孤开此门,非为博取虚名,亦非意与前人比肩。

齐桓、燕昭,虽得纳谏之名,然其身后,或因懈怠,或因后继无人,其纳谏之制多未能持久,流于形式,终成镜花水月。此诚为史家之叹,后世之鉴。」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刘仁轨,带着一种沉静的决心:「孤开东宫,非徒效其形,实欲取其神!非为一时之举,而欲立长久之规。非仅闻嘉言,更求能解实困。以史为鉴,正因知其弊端,孤方欲开此『不一样』的纳谏之路——不避质疑,不惧刁难,务求言路畅通,务求事有回响,务求贤才得用!惟其如此,方不负『纳谏』二字真义,方不负陛下与天下臣民之望!」

刘仁轨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作更深的敬佩,躬身道:「殿下高论!以史为鉴,立意高远,非臣浅见所能及!殿下欲开新局,立常制,此心此志,实乃社稷之福!」

他略作停顿,语气忽然变得迟疑而恳切,仿佛在艰难抉择后终于下定决心:「然……殿下既言『以史为戒』,臣……臣心中确有一惑,盘桓已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今日得见殿下虚怀,斗胆求教,望殿下恕臣唐突!」

「刘给事但讲无妨。」李承干神色不变,平静地示意。

刘仁轨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凝重,声音也低沉了几分:「臣所惑者,在于……殿下自身。」

他措辞谨慎,却字字指向核心:「臣闻,殿下身边常伴太常寺乐童称心。殿下对其宠眷,远逾常制,乃至有同寝同食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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