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但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就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沉寂与威压,仿佛一块历经万载寒冰,冰冷而永恒。
石室内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混合着古老檀香与冷冽药草的气息。
于志宁行至那人身后三步处,深深躬身,神态恭敬至极:「先生。」
「何事?」斗篷下传来一个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砾摩擦,不带丝毫情绪,却清晰地传入于志宁耳中。
于志宁不敢擡头,将方才岑文本的邀约、言辞以及自己的应对,原原本本、巨细无遗地复述了一遍。
石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那玄袍人纹丝不动,仿佛一尊石雕。
过了许久,那砂砾般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依旧毫无波澜:「浑水,莫趟。」
「是,谨遵先生教诲。」于志宁心头一松,立刻应道,再次深躬行礼,悄然退出了石室。
在于志宁离开后,石室侧面的阴影中,一道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暗门无声滑开,另一个同样身着玄袍、但身形略显魁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
他的声音比斗篷人更年轻些,却也刻意压得低沉:「于志宁与李承干嫌隙已生,更有去年那场『意外』……岑文本此计,本可借刀。」
意外,暗指去年于志宁可能是被李承干派人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