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顿,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而尖锐:「正因孤所求问之学,所困惑之义,恰与陛下当年所为息息相关,直指帝王家国、忠孝仁义的抉择根本!孤若召学馆诸公,问:『玄武门之事,合不合孔孟之道?是忠是孝是仁是义?』……」
李承干的声音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韦悰和在场老臣的心上。
他微微倾身,目光如电,直刺韦悰:「韦御史,你来告诉孤——孔祭酒,」他看向孔颖达,
「张师,」他看向张玄素,
「乃至满长安的饱学鸿儒……」他目光再次锁紧韦悰,一字一顿,带着冰冷的诘问:
「他们——敢答孤吗?!他们——能在私室之中,评议天子旧事,裁定陛下当年之举是忠是孝、是仁是义吗?!」
「轰——」无形的巨震席卷殿内。
韦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张了张嘴,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那日太极殿上,张玄素呕血、孔颖达踉跄、于志宁跪倒的骇人场景。
这个问题,是真正的禁忌!谁敢在私下背负评议当今天子、尤其是评判那场决定帝国命运的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