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眼看向杜荷,眼神平静,不见波澜。
李承干语气沉稳:「杜卿,稍安勿躁。坐下说。谣言如风,岂是你说清楚,别人就听进去的?
当日朝堂之上,孤虽以陛下旧事破局,令青雀哑口无言,但也坐实了孤确在东宫辟署僚属、不拘一格用人。此事,本就是事实。陛下心中,对此未必全然悦纳。」
杜荷依言坐下,但仍按着腰间佩剑的剑柄,急切道:「难道就任由他们污蔑不成?殿下,臣请命!即刻禀明陛下,请旨彻查这造谣生事之徒!定要将那些躲在暗处的鼠辈揪出来!」
李承干微微摇头,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滑的案面。
李承干目光深邃:「查?谈何容易。谣言散如飞蝗,源头难觅。况且,陛下...未必肯为此大动干戈。
孤在东宫聚才,虽是效法先贤,却也如孤当日所言,是『效法陛下』。陛下心中对此事如何作想,尚未可知。此刻若再因谣言去烦扰圣听,怕只会更添...猜忌。」
杜荷闻言更急,身子前倾:「那怎幺办?难道就任由这污水泼在东宫头上?让那些不明就里的人指指点点?殿下,人言可畏啊!」
李承干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
李承干声音不高,却透着决断:「既然有人布下这谣言之局,想以悠悠众口攻讦孤,那孤便接招,再下一子,反制于他。」
杜荷一愣,困惑道:「反制?如何反制?殿下已有良策?」
李承干站起身,踱步至窗边,望着宫苑中摇曳的树影:「他们不是污蔑孤结党营私,私募白身,意图叵测吗?好,那孤就将这东宫,打开给他们看。」
杜荷猛地站起,难以置信:「打开东宫?!殿下是说...让外人随意进出东宫?这...这于礼不合啊!宫禁森严,岂能...」
李承干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