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会构陷我结党营私,这本就是预料中事。他和他身边那些人,岂会放过这等机会?今日不会,迟早也会发难。孤,岂能没有准备?」
他的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眼神变得深邃:「薛礼、行俭他们,是孤寻来的栋梁之才,为的是推行新政,为国选贤。
魏王想以此做文章,孤便让他看看,何谓真正的『为国聚才』,何谓古之明君风范!他府中那所谓的『文学馆』,才是聚拢私心、妄议朝政之所!」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苏轻婉剖析心迹:「至于在朝堂上所言……陛下当年……」
提及「玄武门」,李承干的语气变得异常复杂,「于公,若无陛下当年之举,扫平诸王,廓清宇内,何来今日贞观之治?天下承平,黎庶安泰,此乃陛下不世之功。于私……」
他微微停顿,眼前仿佛闪过一些模糊而深藏的片段,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若无陛下……建成、元吉岂会容我?
我李承干,只怕早已是黄土一抔,或是流放蛮荒,贬死他乡。从这一点说,孤……确实应当感念陛下保全性命之恩。」
李承干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他放下茶盏,指节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案几上轻轻敲击着,眼神变得锐利而清醒:
「然,感念归感念,现实归现实。」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自嘲的冷峭,
「陛下如今……对魏王的偏爱,朝野共睹。赐乘小轿入宫,恩准开设文学馆广招士子,更将魏王的长子封为『晋阳郡王』……晋阳,龙兴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