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比前两个更加致命!如同九天落下的神罚之矛,狠狠贯穿了李泰最后一丝侥幸!
「党」?结党营私的「党」?!
李泰那张惨白的胖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如同金纸!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住,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嘴巴徒劳地张合著,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被剥光了鳞片、扔在砧板上的鱼,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问之下,被赤裸裸地、鲜血淋漓地剖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是啊!
你口口声声指责太子招募不明之人是「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那你自己呢?!
你那冠冕堂皇的文学馆里,聚集的难道不是你的心腹谋士?
那些日日与你饮宴高谈的所谓「学士」,难道不是你的党羽?你那「贤王」的名声,难道不是靠这些人捧出来的?!
只许你魏王府结「文党」,不许我东宫纳贤才?
只许你魏王州官放火,不许他李承干点灯?!
满朝文武们看向魏王李泰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震惊、鄙夷、恍然大悟、甚至带着一丝荒谬的怜悯!
尤其是那些并非魏王党羽的官员,此刻心中雪亮:这哪里是魏王弹劾太子?
这分明是太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魏王自己架在了「结党营私」的烤架上炙烤!
御史大夫魏征那向来古板严肃的嘴角,此刻竟难以抑制地微微向上抽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激赏的精光!
[妙!妙极!]他心中暗赞,[此子…已深谙庙堂机锋!不辩自身,反诘其源,直指本心!以子之矛,陷子之盾!好手段!]
皮球,被李承干这干净利落、狠辣无比的三道反问,狠狠地、精准地踢回了李泰脚下!
并且,是一个烧红了、根本无法触碰的铁球!
李泰瘫在那里,眼神涣散,浑身筛糠般抖动,如同被抽去了魂魄的傀儡。
回答?如何回答?承认是「党」?那是自绝于父皇和天下!
否认?那便是当众承认自己方才对太子的指控是彻头彻尾的构陷!是自打耳光!是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