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太要命了!
他若敢说一声「是」!
那便是将开国元勋房玄龄、杜如晦等十八学士,乃至他们辅佐的父皇,统统打成了「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
房玄龄此刻就站在殿上!父皇就坐在御座!借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
他若说「不是」!
那他对太子「结党营私」的指控,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构陷!成了自打耳光的笑话!他苦心营造的「为国除奸」形象将彻底崩塌!
冷汗瞬间浸透了李泰的亲王紫袍,他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感到房玄龄那平静却深不可测的目光,如同针一样刺在他背上!
他感到御座上父皇那冰冷如刀的眼神,已经将他凌迟!
在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欲驱使下,李泰几乎是嘶声力竭地吼了出来:
「当…当然不是!!」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充满了绝望的辩解,
「房相、杜公等十八学士,乃是…乃是感佩父皇仁德,为国聚才,辅佐明主,成就大业!此乃…此乃千古佳话!岂是『党』字可污?!」
「哦?」李承干嘴角勾起一抹冰寒刺骨的弧度,那弧度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胜利者的锋芒,「好一个『为国聚才』!好一个『千古佳话』!」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龙吟虎啸,带着无与伦比的凛然正气和磅礴力量,响彻整个太极殿:
「原来在魏王心中,陛下当年秦王府聚贤,是『为国聚才』!是『千古佳话』!」
「那幺——」
「魏王!」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孤…最后问你一句!」
李泰肥胖的身躯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涣散的眼神勉强聚焦,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李承干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字字诛心:
「你于魏王府内,设立文学馆,广招天下文士!日日饮宴高会,谈诗论赋,高谈阔论!」
他微微停顿,让那「文学馆」、「饮宴高会」的字眼在每个人心中炸开,随即厉声喝问:
「你告诉孤,你府中这济济一堂的所谓『学士』们——他们,是『党』吗?!」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