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师也忧心忡忡:「楚客公说得对!殿下,此计虽狠,却是双刃剑,弄不好反伤自身!陛下…终究是太子的亲父…」
他没说完,但意思明白——皇帝未必会为构陷杀子,但若知是魏王所为,后果不堪设想。
连房遗爱和柴令武听到「掉脑袋」、「自身难保」,脸上也掠过惧色。
李泰的身体猛地僵住,刚才被野心点燃的狂热像被浇了冰水,小眼睛里满是惊疑。
他太清楚父皇对「玄武门」有多忌讳!刘洎这计,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他声音发干,带着恐慌:「刘…刘侍郎,杜公、崔侍郎的担心…有道理啊。
伪造这种大逆的罪证…要是…要是被父皇知道是我…是我指使的…」
他不敢想下去,仿佛已看到父皇雷霆震怒的脸。
堂内气氛降至冰点,所有人目光都钉在刘洎身上。
面对质疑,刘洎反而挺直腰板,眼中闪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自信。他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蛊惑:
「殿下!诸公!你们的担心,我能不懂?可富贵险中求!更何况…」
他故意停顿,加重语气:「殿下您好好想想,陛下待您,还不够偏爱吗?!」
他逼近一步,直视李泰惊恐的眼睛:
「您看看!太子的嫡长子李象,现在还是个白身!可您的长子欣儿,小小年纪,就被陛下封了晋阳郡王!
晋阳啊!那是咱大唐起兵的地方!陛下用这幺重的封号给您儿子,这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这话像道惊雷劈中李泰,他肥胖的身体激动地又抖起来。
晋阳郡王…这是他心底最得意的骄傲!
刘洎趁热打铁,声音拔高,像在众人心里点火:
「陛下待您,哪样不是破了格?府邸比亲王规格还高,恩准您乘小轿进宫,特许您开文学馆招揽天下英才…哪一样不是远超亲王该有的?
陛下对您这份心,天地可鉴!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陛下心里属意谁当储君吗?!」
他目光扫过杜楚客、崔仁师,抛出最诱人的饵:
「我刘洎敢断言!陛下…早就想换储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