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临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煮熟的虾子。
他张了张嘴,想矢口否认。
可否认送礼,岂不是自打耳光,成了不敬师长的无耻之徒?
他求助般地望向萧瑀,却见恩门早已垂下眼帘,仿佛入定老僧,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又望向御座,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身影模糊而威严。
冷汗,大滴大滴地从他额头滚落,砸在金砖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巨大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
这到底是说送……还是说不送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唐临猛地一咬牙,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声道:
「太子殿下!尊师重道,乃人伦大义!
学生对恩门座主心存感念,年节问安、生辰贺寿,乃是……乃是天经地义!
此情此礼,发于至诚,岂……岂能以俗物衡量?!」
他避重就轻,将送礼偷换概念为「情礼」,试图用道德大义来模糊实质。
李承干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轻轻抚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好!好一个『发于至诚』!唐御史此言,深得圣人之道啊!」
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锐利如电,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大殿:
「然!孤再问唐御史,你这一身经世济民之才,官场进退之能,究竟是萧大夫耳提面命、亲授于你?
还是朝廷开科取士、量才录用,赐予你为国效力的平台?!」
「这……」唐临彻底懵了,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