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没有看盛怒的李世民,也没有看咆哮的群臣,只定定地投向张玄素。
声音异常清晰地穿透殿宇:
「张师……还有诸位臣工,你们斥责孤不好好听课,不思进取,孤……认。但是,」
他话锋陡然一转,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并非孤不想学,而是……而是张师讲授的某些道理,孤……孤实在不敢苟同,更不敢深究!」
满殿愕然。
张玄素气怒道:「荒谬!老臣所授,皆是孔孟圣贤正理,煌煌天道!有何不敢苟同?又有何不敢深究?
今日当着陛下的面,你说出来!看老夫能否教你心服口服!」
李世民亦皱眉,声音如铁:「承干!有何疑惑,但说无妨!在张卿面前,在朕面前,在满朝文武面前,尽可辩个明白!莫要吞吞吐吐!」
李承干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望向李世民,眼中满是犹豫为难:「陛下!臣……臣不能说!不能问!」
「为何?!」张玄素与李世民几乎同时厉声喝问。
李承干的声音带着沉重:「因为……此问,此疑……它……它实是大不敬之言!
问出口,必获重罪!臣身为储君,岂敢……岂敢妄言?
更不能以此等……引火烧身之问,叨扰张师!」他再次深深垂首,仿佛背负着山岳般的重压。
张玄素怒极反笑,认定这是狡辩:「笑话!学问之道,本为解惑!有何大不敬?有何不敢问?你分明是强词夺理,意图脱罪!」
李世民看着儿子这副模样,疑窦丛生,更被「大不敬」三字勾起探究。他沉声,一字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