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凝着眼眸摇头:“我不知道,但元辰身为亲传险些死在岐岭,确实让六大仙宗再未怀疑过我们。”
丹荀子皱起眉心:“您可曾问过元辰?”
“他也说不清楚,只说自己是孤身下山,一路平安抵达的岐岭。”
“这没道理的,谁会那么耐心谋划,暗中助我丹宗脱困?”
元黎抬头再次看向那三座牌位:“虽然很多事情不清楚,但岐岭一事让我变得更加警惕,后来他们改变了计划,来找索要我要圣器本源,让我断然拒绝,谁知他们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
丹阳子面露疑惑:“这些神位是何时所立?”
“当天道祭的黑光断裂之后,我就知道他们失败了,也知道仙宗必然不会留下他们的性命,于是在父亲为楚袡立下的神位后给楚舆和楚雄立了神位,原本只是为了悼念。”
丹荀子凝住眼眸:“掌教是一直在季忧上山之前,都觉得这是个卧薪尝胆的复仇故事?”
元黎喃喃开口:“不错,我一直认为这是楚舆兄不甘压迫,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壮举……”
“掌教糊涂,天道祭成功之后,圣器失去了威能,他们的目标若是毁掉圣器一定可以成事,可他们却选择了去杀执器者,可见他们并非屠龙,而是想要成为恶龙罢了。”
“不过丹宗的参与既然未被人知晓,那就一定不能透露出去,反正这件事已经结束,也没人知道这些过往,只要把这三座神位烧掉即可!”
丹荀子站在昏暗的祭堂之中沉声开口。
元黎听后重新凝视着祭堂之中的神位:“可这故事里应该还有个人才对。”
丹荀子和丹阳子同时露出惊容貌,“还有何人?”
“一个跟在楚雄身边的人,很年轻的人。”
“?”
元黎迎着二人迷惑的目光,脑海中浮现出岐岭之事发生后的那个雨夜。
当时的楚雄并非独自前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身配黑金长刀的年轻男子,与楚雄关系甚好,但又不像是上下级。
而能参与到楚家和丹宗的联系之中,此人必定处于整个谋划的中心。
元黎当时也怕事情败露,所以暗中派人查过此人的身份,但却什么也没查到。
可在季忧所说的故事之中,似乎却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
“此人或许是和我丹宗一样,并未参与实际的动手,才未暴露在仙宗的视线之中,如今也是选择了将所有事情全都埋在心中,这种人的存在问题倒是不大,毕竟与性命相关,他也不可能说出来的。”
丹荀子理智分析让旁边的丹阳子松了口气:“那先贤圣地的事情该怎么办?”
元黎听后扬起眼眸:“孽障是要有人还的,丹宗终归是跟他们造下了罪孽,沾了无数杀戮,修复先贤圣地该是我们的责任。”
“掌教……”
“不必多说了,先下去吧。”
丹荀子与丹阳子对视一眼,看到掌教那疲惫的眼神,于是拱手拜退。
而在他们离开祭堂之际,余光则瞥见掌教正跪在列祖列宗的堂案前沉默不语。
他们知道,从季忧口中得知事情全貌之后,掌教的心就乱了。
一直以为是站在天地公理的一方,最后却发现杀孽满身,任由谁来也是扛不住的。
夜色之下,祭堂中灯火长明,整夜都在摇曳,一直燃到了黎明时分。
后院竹楼之中,一双雪白的小脚丫悬空剑不断轻晃,如同玉珠的粉嫩脚趾蜷缩伸屈,像是极为难耐。
相公相公……
元采薇不断地嘤嘤呢喃着,最后呜一声咬紧了红唇。
他们昨晚睡得很好,一夜美梦后随晨光一同醒来,神清气爽间颇有兴致。
在这过程中的,季忧发现元采薇真的很喜欢叫他相公,之前未允许时候不叫,但许了之后就叫个不停,一点也不像是颜书亦那个嘴硬的丫头。
玉露方溅,季忧乃敛势徐行,俟乎东方既白,曙光乃现。
歇息半晌后,他转头看向旁边,就见元采薇此时正傻傻地看着他,同时还轻颤着被泪水沾湿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