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之中,庄家老祖狠狠撞碎了环峰的一座矮山,但他不敢停歇,强撑著那剧烈的疼痛不断奔逃,表情已是肝胆俱裂。
与楚家不同,庄家与灵剑山並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血海深仇。
但对於圣器,对於掌控天下的权柄,青云天下何人有能力不对此动心。
他们庄家也位处於百年世家之列,但这几百年间衰退的厉害,如今就算参加天道盛会也只能与百年世家同处一座。
最关键的是这种衰败趋势並未减弱,几乎再有百年他们便族群不在,而面对这翻天覆地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抗拒。
可推演布局数载,推演百次的无输之局,他不清楚为何会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那个乡野私修,他们此前从未过於关注,结果他却成为了所有推演之中从未出现过的变数。
正在此时,一道剑气忽然的从天而落,带著狂卷的颶风狠狠將他劈了回去。
陈夫子再次持灵鉴压来,向著那庄家老祖的天灵狼狠落去。
不过就在镜中仙光即將飞射而出之际,灵鉴忽然嗡鸣了一声展现出了一丝抗拒,令他的动作瞬间僵硬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灵鉴又重新恢復了运转,
轰!!!!
仙光直上九天,犹如引动了天雷一般,狠狠劈落。
庄家老祖目毗尽裂,使出了浑身力道將手中铁狠狠挥出。
两道强横的力量在虚空之中狠狠对撞了无数次,压得虚空不断被撑开裂痕。
刺耳的轰鸣声中,隨著“噗”一声血雾爆开,一道身影向著河谷之中跌落而去。
在顏书亦以剑冢之剑与庄家老祖抗衡之时,天剑峰的飞剑瀑布就已经被斩断了,此时的河谷也全都是碎裂的山岩堆叠在了一起庄家老祖从空中坠落,碎裂的身体狼狠砸在了一块尖锐的山岩之上。
他的胸口已经被洞穿,此时殷红的鲜血不断流出,一瞬间就將整座山岩染的通红。
陈夫子此时也是浑身开裂,不断地溅出沙土,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泥人不小心在地上跌碎了一样此时他悬空於河谷上方,看著那具尸体轻轻鬆了口气,於是转身打算离去。
但谁知未等他走出半步,在他头上悬浮的灵鉴忽然就脱离了他的控制,同时有一道仙光將其围绕在其中。
陈夫子向著玄剑峰的顶峰看去,就见顏书亦身著鉴主仙袍,一脸冷彻地出现在河谷东侧的斜崖之上。
灵鉴此时就在她的操控之中,无尽的杀意在那仙光之中不断涌动,
“季忧呢?”
陈夫子看她一眼,並未因被灵鉴所困而展现出怒意,反而有些欣赏。
好不容易等到灵鉴復甦,眼见著那庄家老祖要逃,如此危机时刻,她还是设了个局,先將灵鉴拋给他看他能否掌控,又在战斗过程之中尝试控制灵鉴,试了试能否再將其夺回,只为了此刻將其困住。
“小书亦你太谨慎了,我怎么说也是你爷爷。”
顏书亦並未回话,依旧冷冷地看著他:“季忧在哪里?”
在听说季忧闯入天道祭的时候,她就已经动了心思,要在庄家老祖死后將其困住。
一方面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谋划什么,最重要的则是为了小小天书院弟子。
因为她清楚,在天道祭中途强行闯入会如何,也清楚那些妖人在最后一环必將留下更加猛烈的杀机。
陈夫子听后忍不住授了授长须:“他还在人族祭坛。”
“是生是死?”
“我也不知。”
顏书亦听后睫毛一颤:“去救他。”
陈夫子听后仰起头:“若是死了怎么办?”
“你是仙人,自然会有办法,不是么?”
“你倒是聪明。”
对於青云天下的修仙者而言,关乎性命的不是修为,也不是灵元,而是肉身与神念。
因为修为全失也能活,灵元碎裂也还有一线生机。
唯有肉体与神念,失去任何一个都不可能继续存在。
可面前这位老掌教却没有肉身,只有泥身。
这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曾经飞升过,弃掉了自己的肉体凡胎,那么他必然不是凡人而是仙人。
顏书亦要困住这位仙人,要知道季忧没事。
陈夫子此时捲起袖袍:“季忧强闯天道祭,与人在煞气之中拼杀,受伤是必然的,但既然最后是我们贏了,那就说明是他先贏了,你也无需太过弹精竭虑。”
顏书亦並未撤回灵鉴:“別用模稜两可的话来塘塞我。”
“他只能靠自己才能撑过来,若真的死了,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我並非你所以为的那种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