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后,毛利小五郎把生活过得一团糟。
每次看到他醉倒在沙发上时,妃英理都以为是毛利小五郎暂时的失意,总会振作起来的。
可随着她开办律所,接触越来越多的案件。
见过太多支离破碎的婚姻,也渐渐学会回头审视自己的生活。
当妃英理回头审视自己这段感情时,才慢慢清醒——
毛利小五郎或许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却成不了她想要的丈夫、小兰需要的父亲。
她发现毛利小五郎似乎从来没变过。
他还是老样子,像没长大的少年——
会为了赌马输光委托费,在没有委托时又会跑去打小钢珠,会对着电视里的美女欢呼,会在酒后吹嘘自己当年的枪法...
妃英理曾以为毛利小五郎会慢慢成熟。
只是有些人成熟得较晚罢了,毛利小五郎迟早会学会承担家庭的责任。
可十年过去,他依旧是那个只会抱着啤酒罐喊「洋子小姐」的男人。
「该说是初心未改,还是毫无长进呢?」
妃英理轻声呢喃,指尖轻轻划过文件上的字迹。
现在这都不重要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一次次的失望攒下来,只是让疲惫和矛盾越积累越深。
而答案其实早已在她心里,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
他们从不是一路人,妃英理在往前走,而毛利小五郎则停在了原地。
十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消耗战。
最让妃英理感到愧疚的,是小兰。
每次女儿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什幺时候回家?」「爸爸今天又喝多了」,妃英理都只能强装轻松。
看到小兰偷偷藏起她和毛利小五郎的合照,她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
这十年的婚姻,她和毛利小五郎都在赌着一口气。
谁也不肯先低头,结果最后受伤最深的,却是那个想把他们拉到一起的孩子。
不该是这样的,在这段婚姻关系中,小兰从一开始就没有错。
妃英理累了,小兰也累了,这个孩子在这个年纪本就不应该承受来自二人的压力。
至于这场拔河的另一端,毛利小五郎到底是怎幺想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
妃英理打开最上层的抽屉,从中拿出一个酒红色的盒子。
打开盒盖,露出了一枚闪着辉光的戒指。
她又伸出自己的右手,白皙纤细的无名指上,早在几年前就空空落落的。
将戒指重新盖好,推到一旁。
妃英理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钢笔。
这支笔是她用了多年的款式,握着格外顺手,可此刻笔尖却轻轻颤抖。
这不是后悔,而是对十年纠缠的释然,是终于敢直面结局的坦然。
笔尖落在签名处,一笔一划写下【妃英理】三个字,字迹工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
写完最后一笔,妃英理擡起头,看向窗外。
夜色已经深了,远处东京塔的灯光像颗遥远的星辰。
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去,只剩下平静,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妃英理轻轻合上文件,轻声说:「就这样吧,毛利小五郎。」
这句话很轻,却像解开了系在心上十年的结。
这段从校服到婚纱,又从婚纱到陌路的关系,终于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