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因果上说,就是不断将“胜”的因,迭加起来,最终积累到一定程度,以达到“胜”的果。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
不积小阵,无以成大阵。
不积小胜,无以赢得最终的全胜。
修行也好,阵法也好,战争也好,都是如此。
墨画又问:“那……大荒门呢?”
“大荒门?”杨继勇不太明白。
墨画道:“大荒门,不是道廷设立的直隶宗门,用以统辖大荒的么?”
“如今大荒反了,那大荒门……没受牵连?”
杨继勇摇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大荒王族要反,大荒门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四品宗门罢了,它又能怎么办?”
“本来,大荒地盘太大,人烟稀少,蛮族内部混乱不堪,且野蛮桀骜,根本不服管束。大荒门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算不错了。”
“若将蛮族反叛之事,悉数怪罪到大荒门头上,也根本不现实。”
“更何况,现在大荒王侯叛乱,蛮兵压境,道廷也需要大荒门协助,一同平叛。”
“这对大荒门来说,也是一次契机……”
墨画道:“戴罪立功么?”
杨继勇道:“不止如此……”
墨画心念一动,“大荒门想升品?”
杨继勇诧异地看了墨画一眼,心中感叹,这小子从小到大,果真都是这么聪明。
杨继勇点头,“大荒门是四品,在这边陲之地,已经到顶了。不立大功,道廷根本不可能,让大荒门破格升到五品。”
“而现在,局势变了,大荒的王族叛乱了。这升五品的契机,也就有了。”
“只要在平叛之中,立下卓越的功勋,那大荒门就有可能,突破旧有的规格,晋升到五品大宗。”
“边陲的五品大宗,堪称一个小王朝了。”
杨继勇言语间,颇多感慨。
墨画心念一动,问道:“杨家,跟大荒门的关系,是不是挺好的?”
杨继勇点头,“还行。大荒门管辖大荒,而我杨家,是道兵司出身的世家,历代都有弟子,驻守大荒。杨家与大荒门,颇多交集,一来二去,交情都还不错。”
墨画沉默了。
他没想到,杨家竟和大荒门,还有这层渊源。
这样一来,杨家就不太能做自己的“靠山”了。
自己跟大荒门作对,杨家肯定会左右为难。
即便不会反过来针对自己,但也未必会为了自己,与大荒门撕破脸皮。
“那……通过杨家的关系,让大荒门的那个拓跋公子,把大老虎还给我?”
墨画想了想,觉得也不行。
他跟杨家的关系,还没深厚到这个地步。
但那个拓跋公子,在大荒门的地位却很高。
而且,三言两语的,空口白牙这么一说,大荒门凭什么把大老虎还给自己。
“怎么了?”杨继勇见墨画好像在走神,不知想些什么,便出生问道。
“没什么,”墨画摇头,而后又道:“我在大漠城,混了一些日子,大荒门的门风,好像……并不怎么好?”
至少那个拓跋公子,建地下斗妖场,视仆役的性命为草芥,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杨继勇有些无奈,叹道,“这也没办法……”
“世家之间,大多只讲交情和利益。水至清则无鱼……我杨家道兵出身,虽然刚正了些,但有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凡事若太过较真,搞得格格不入,举世皆敌,那我杨家,肯定也会被排挤得难以立身。”
“大荒门的事,终究是大荒门的内务,我杨家也不便多管闲事。”
“更何况,这里是大荒。”
杨继勇神色有些凝重,“大荒这里,跟道廷治下的九州不同。有些事,在九州是不被允许的,但在大荒,却是常态。”
墨画想到了斗妖场中,那些不被当做“人”的奴仆,微微颔首。
杨继勇沉默片刻,继而道:“好了,不谈这些了,你这次来,也算是恰逢其会。”
“大荒叛乱,对大荒门而言,是一个宗门升品契机。对道兵司,对杨家,乃至于对我们这些普通道兵而言,同样是一个立功的机会。”
“对你来说,也是如此。”
杨继勇看了眼墨画,问道:“你现在,阵法什么水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