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墨画的目光,与这位青衣羽化对视时,他体内乙木的气息,竟然不受控制地运转了起来。
乙木————
这青衣羽化瞳孔一震,当即身形一闪,化为羽状的灵气消失,再出现时,已经靠近了墨画身旁,伸手就要去抓墨画。
华真人神色一变,一把将他的手攥住,冷漠道:「清木真人,你做什幺?」
这个被唤作「清木真人」的羽化,根本不理会华真人,只盯着墨画,急声道:「小子,你叫什幺名字?师承何处?铸的什幺道基?本命是何物?」
华真人面色不悦。
墨画嗫嚅道:「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不记得————」清木真人喃喃道,摇了摇头,「你不可能不记得,本命之物,乃修士结丹的关窍,你不可能不记得,你————」
清木真人还想去抓墨画。
华真人面沉如水,周身剑意璀璨如芒,琉璃如羽,道:「清木,你放肆!」
清木真人这才遗憾收手,只是目光还是牢牢被墨画吸引着,根本挪不开。
华真人道:「你也想插手?」
清木真人本来只是旁观,他是羽化,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关乎家族大局。
他到这大荒来,也有自己的使命,不可肆意妄为。来这会堂,本来也只是抱着看戏的心理,看看事态发展。
原本应是如此。
可现在看到墨画,突然又不一样了。
清木真人看向华真人,目光灼灼,「这小子————他————肯定有所隐瞒,你华家若心善,不愿严刑拷打,本真人可以代劳。」
他想了想又道:「不错,蛮荒的乱局之中,突然冒出来这个神祝,此事十分蹊跷,背后定有隐秘,一定要查个清楚。将这小子交给我,我来查————」
说着说着,清木真人又忍不住伸手,去抓墨画。
华真人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飞,冷冷道:「你失了智不成?说什幺胡话?」
清木真人看着墨画,心痒难耐,可他一人之力,到底压不过华真人。
他不是那些金丹境的贵公子—一没踏过那条羽化归真的界线,对羽化的实力没有清晰的认知。
他是羽化,正因如此,他知道华真人的深浅,不敢太过造次。
清木真人便回头,向着另一处,八卦连山山水为画的屏风,唤道:「诸葛,你也来评评理。
华真人目光一沉。
墨画也神情一变。
诸葛?
他看向八卦连山的屏风,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屏风后面竟然还藏着一个羽化真人。
此人一身淡蓝道袍,宽衣散发,足不着履,行止不羁,甚至有点闲散怠惰,偏偏其面容又俊美异常,随意往那里一卧,便有一股超脱凡俗的气质。
这个模样,一看就不好惹。
但这被唤作「诸葛」的真人,闻言只摆了摆手,一点兴致也没:「你们争你们的。」
意思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也懒得管。
清木真人沉声道:「诸葛真人,此事关乎道廷大义。你即便自己不想管,也该替诸葛家考虑。」
诸葛真人一脸随意道:「诸葛家也不想管。我那几个老祖,比我还懒。」
清木真人还想说什幺。
可诸葛真人已经重新躺了下去,拿着一个扇子,优哉游哉地扇了起来。
华真人看着清木真人冷笑。
诸葛家的真人,是你能随便当枪使的?
清木真人没办法,看了眼体内乙木气息隐隐浮动的墨画,终究割舍不下,便道:「那我们各自退一步,这小子我不要,也不能放在你华家手里。便交给————」
清木真人目光一扫,指着那金衣贵公子道:「给轩辕家来审。」
金衣贵公子当即道:「好!」
华真人冷冷道:「人是我华家的,不可能给你们。」
金衣贵公子同样冷笑:「怎幺?华家这些年,顺风顺水的,风光无限,不把我们这些古旧的门阀看在眼里了?」
此言一出,场间的氛围又尖锐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