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纯想托我给他家大郎谋个差事,我原想着都是亲戚,也不是什幺难事。」
「且让他去侍卫马军司从基础的做起,跟着历练些时日再论升迁。」
「结果他倒好,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个指挥,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黄口小儿,凭什幺坐在指挥的位置?」
「真当我这镇国公的脸面是大风刮来的。」顾廷烨说话间,满心不悦。
袁文缨眼帘微垂,轻叹道:「哥哥也太糊涂了,哪能这般儿戏。」
她和袁文纯虽是一母所生,嫂嫂章氏还是母亲的娘家侄女,但与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算亲厚。
近两年来,袁伯爷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汤药不断。
作为将来可以承袭爵位的长子,袁文纯和章氏不想着尽心侍奉,反倒费尽心思的从各处搜刮钱财。
中饱私囊,克扣下人月例,惹的袁文绍夫妇几次闹着想要分府别居。
她有种预感,将来爵位交到他们手中,只怕用不了多少年就会被败的不成模样。
顾书嫦撇撇嘴,轻声道:「怕是大舅舅觉得爹爹如今权重,便想走捷径。」
「可这般急功近利,如果真让他如愿,将来万一出现差错,反而是害了表兄。」
顾廷烨听到此话,眼下闪过一抹欣慰,长叹道:「不错,你爹爹我如今手握大权,圣上待我更是尤为亲厚。」
「可对于权力的界限,咱们心里也得有点自知之明。」
「多用一分在外人眼中,便成骄纵跋扈,目无尊上,若用少则又成畏首畏尾,难成大事。」
「虽说安插个指挥使不算难事,但将来万一出点什幺差错,这就能成为言官们攻讦的把柄。」
「古来多少官员,都在这上面栽过跟头,难呐!」
顾书嫦灿然一笑,绕至顾廷烨身后,为他揉捏起肩膀,笑眯眯道:「爹爹最辛苦了。」
「常嬷嬷新做了糟鹅掌,入味得很,等会女儿去小厨房端来给给您尝尝,再配壶白酒可好?」
顾廷烨闭起眼睛,嘴角逐渐开始上扬,「哎,也好!」
转眼已是洪武二十年,建造出海宝船一事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赵晗还下令在沿海各州府内招募百名通晓海事、善辨天象、经验丰富的能人一同出海。
虽说此去波涛万里,危险丛生,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能平安归来者,赐官身宅邸、金银钱帛,若不幸葬身鱼腹,家中老少皆由朝廷供养,子孙可入国子监就读。
今日,皇宫,文华殿内,檀香袅袅,气氛平和。
申时其、顾廷烨、盛长柏等数名朝中重臣皆在此处,一身朝服,神色恭谨。
申时其率先拱手道:「圣上,高丽使臣一行已安顿于都亭驿,礼部依制接待,一切妥当。」
顾廷烨立于一侧,眉梢微挑,笑呵呵道:「高丽使臣入城时仪仗齐整,言辞谦卑,举止恭谨。」
「连带着那些随从也都低眉顺目的,看来此番前来,是诚心想要求我朝册封。」
高丽太祖原是新罗贵族王建,新罗末期,贵族腐败,王权衰弱,各地豪强起义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