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时,盛纮也会去与她品茗下棋,谈些诗词风月。
老太太微微颔首,近些年来,盛纮的一举一动,她心里都挺满意的。
眼看日头渐渐西斜,正当老太太准备把他打发走时。
盛纮突然想起什幺似的,话锋一转道:「母亲,蓁姐儿今早遣人递来拜帖。」
「说想带孙家哥儿来给母亲您请安问好,她是个妥当守礼的好孩子,就是如兰都从她身上挑不出什幺错处。」
「母亲可想见见他们?」
老太太闻言,擡起眼帘,神色未改。
祖孙一场,墨兰的女儿出嫁,她特意遣崔妈妈代自己送去一份添妆礼。
「也好,就让她们来吧,听夫人说,你给蓁姐儿物色的夫婿,相貌周正,举止端方,是个极不错的。」
盛纮捋须微笑,眼下闪过一抹得意,在物色夫婿这方面,他的眼光,从未错过。
「孙家虽然只是寻常的耕读之家,但胜在人丁简单,家风清正,没有那些歪门邪道的算计。」
「孙家哥儿自幼苦读,学问是极好的,将来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儿子对墨兰已是失望至极,但这个外孙女,懂事明理,叫人疼惜,给她寻个好归宿,也算了却儿子的一桩心事。」
老太太接过房妈妈递来的杏仁茶,手持银勺轻轻搅动着,勺底撞着碗壁,发出细碎清脆的声响。
「你这外祖当的倒是尽心尽责,也好在蓁姐儿肯听你的安排。」
「孙家哥儿若真是个老实且守本分的,将来在仕途上,未必不能提点他一二。」
盛纮连连点头,「母亲说的是,儿子心里也是这幺想的。」
饮下一口杏仁茶后,老太太看他一眼,眉头微蹙,缓声道:「昨儿听长柏说,圣上打算明年遣人出海,与西洋诸国通好,宣扬我朝之威,齐王也要跟着同去?」
盛纮轻叹道:「是啊,齐王一腔热血,不顾海上凶险,主动请命随行,谁都劝不住。」
老太太忍不住面露疼惜,「历练历练也好,真正的王侯将相,哪个不是刀枪血雨里拼出来的。」
「等他平安归来后,定是脱胎换骨,往后在宗室里,也能站稳脚跟。」
盛纮点头应是。
眼看天色将晚。
镇国公府,后院花厅内,灯火通明,女使仆妇轻手轻脚的往来伺候。
只见顾廷烨身着藏蓝色锦袍,气冲冲的掀开门帘,直接撩起衣袍坐在圈椅上,重重冷哼一声,脸色有些不大妙。
袁文缨和顾书嫦母女二人原本在灯下笑呵呵的玩着推枣磨。
见他这副模样,顾书嫦当即停手,眨了眨眼,迈步来到顾廷烨的身旁,亲手为他斟了一盏热茶,温声道:「爹爹,你怎幺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先喝口茶顺顺气。」
顾廷烨原本正憋一肚子的火,但看见自己女儿这般懂事体贴,火气顿时消散大半。
接过茶盏浅浅呷了一口,拧眉道:「能有谁?还不是你那大舅舅。」
袁文缨听到这话,忙扭头看他,柳眉微蹙,「我哥哥他又怎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