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治家需严,襄阳侯府
远在任上的文炎敬得知弟弟酿下如此大错,脸色铁青,心中自是愤怒不已。
母亲一直偏袒幼弟,他打小埋首书案,勤勉苦读,好不容易高中进士,得到岳家的提携,在仕途上站稳脚跟。
可弟弟文炎赦偏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把自己的劝谏全当耳旁风。
以往仗着母亲的偏爱,在家中无所事事,好吃懒做便罢,眼下竟胆大包天,跑到秦楼楚馆里惹是生非,还闹出人命!
他既痛恨弟弟的顽劣无知,也怨母亲的一味纵容偏袒。
不仅要毁掉文家的名声,牵连他的仕途,只怕连如兰和盛家的脸面也得被拖累。
文炎敬越想越无奈,他心里清楚此事的严重性,哪怕就是让文炎赦当场抵命,这登闻鼓也是不能敲的。
登闻鼓制度最早确立于魏晋南北朝时期。
唐朝对此不断的完善,在长安、洛阳东西两京城门外设立登闻鼓,鼓旁设专人看守。
百姓若有重大冤屈,可击鼓鸣冤,起初右监门卫负责,后来被御史台接管。
大周在唐朝的制度基础上进一步细化完善,不仅保留登闻鼓的核心功能,还专门设立登闻鼓院、登闻检院、理检院。
一旦敲响,此事必定闹的赫赫扬扬,京中大小官员都会盯着这桩案子,罪行将被摆在明面上反复审议。
御史台的言官们也定会藉此事大做文章,参奏他纵容亲属为非作歹,届时便是百口莫辩。
看着盛家递来的书信,文炎敬来到案前,提笔蘸墨,修书两封,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一封呈递御前请罪,自陈治家不严之过。
另一封送往文家,让母亲即刻停止对二弟的偏袒,按盛家的吩咐去做,若敢有半分违逆,休怪他不认这个母亲。
一连八九日后,城郊文家,后院厢房内,烛火摇曳。
宅院规模和屋内的陈设是远不及盛家,但在城郊这一带,也算得上体面人家,更不能和以往的文家相提并论。
文母裹着一件旧褙子,手里拿着文炎敬遣人递来的书信,神情憔悴的歪在榻上,毫无往日穿金戴银出去应酬的气派。
冯氏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眼眶红肿,脸上泪痕清晰可见,咬牙掏出几百两银子,几次三番登门求见。
好说歹说才劝那家人答应不要去敲登闻鼓,将此案交由开封府去审理。
「大郎这几年也忒不近人情了些,要不是母亲含辛茹苦供大郎读书科举,他哪能有今日。」
「竟要眼睁睁看着官人被发配流放,这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什幺秉公处置,我看他就是躲在任上装糊涂,想撇清关系,保住自己的官身。」
「可怜官人还在牢里吃着馊饭,挨着冻,苦巴巴等着大郎来救他出去。」
说到此处,冯氏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官人他哪里受过这般苦?从小被娘您捧在手心里,这几年又养尊处优惯了,只怕流放路上就得————」
文母听着她的哭诉,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