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被一只恼人的蚊蝇叮了一下。
皇帝的目光落在田尔耕身上。
田尔耕心中剧震,猛然擡头!
他在确认情报为真的那一刻,已经动用了安都府最紧急的渠道将此绝密军情送往北线。
这是先斩后奏,是越权之举!
朱由检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眼皮都未曾擡一下,只是淡淡地道:「你做得很好。临机决断本就是你分内之事。稍有迟滞,便是万死莫赎。」
平淡的语气,却是至高无上的肯定。
田尔耕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的同时,后背的寒意却更重了。
他知道,皇帝早已算到了一切,包括他的反应。
王承恩在一旁心急如焚,却死死记着自己的本分,嘴唇紧抿,不敢发一言。
朱由检缓缓站起身,负手立于原地,目光似乎穿透了屋墙,望向了无尽的北方。
整个辽东的版图,早已在他脑海中分毫不差。
片刻的沉默,很是漫长。
随即,朱由检猛地转身!
「传朕旨意!」
田尔耕和王承恩精神一振,齐齐躬身肃立!
「第一道!八百里加急告孙承宗!」
朱由检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朕知尔先前步去为营,稳扎稳打。然今奴酋主力西顾,其势已乱,此乃千载一时之机!命尔部即刻调整进军之节奏,据前线敌情之变,自蚁附之缓,转为鹰扬之疾!要快!」
他没有给孙承宗一个不切实际的期限,但那一个快字却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分量!
这是命令,更是信任,信任这位老臣能把握住转瞬即逝的战机!
「第二道!发往东江、旅顺,告毛文龙!」
「皇太极西顾,其腹心必空。此乃尔等建功立业之时!根据你们在敌后探得的虚实,相机而动!或攻其无备,或扰其粮道,或焚其屯聚!务必使建奴腹心大乱,人人自危,使其前线主力有家不能归,有心不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