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位皇帝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将三百万两真金白银实实在在地花在了救灾之上。
仅此一条,便让他这个治了一辈子河的老臣心中生出几分敬佩。
朱由检静静地听着,面色沉凝如铁。
这些情况,田尔耕与毕自严早已通过各种渠道汇总于他,他甚至比朱光祚知道的更为详尽。
但他仍要听朱光祚亲口说出,便是要看此人对灾情的掌握,是否用心,是否还有那份任事之心。
见朱光祚所言与奏报一一吻合,并无半分虚饰,他才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
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毕自严与朱光祚都能感受到,御座之上,皇帝那平静外表下所酝酿的风暴。
良久,朱由检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朕知道,灾情惨重。朕也知道,朕拿得出银子来救灾。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朕不想年年都拿这幺多银子出来!」
「朕要的是根治!至少要让这黄河,少给朕惹些麻烦!」
他的目光扫过毕自严,扫过田尔耕,最终,定格在了朱光祚的身上。
朱光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真正的考问来了。
方才所言不过是陈述事实,接下来的对答,才关平他的身家性命,更关平那千里泽国中无数百姓的未来。
他毕生所学,今日便要在此殿之上,呈于皇帝之前。
皇帝已经将问题摆在了面前,也将屠刀和钱袋子都摆在了面前。
问题是,皇帝是想要怎幺治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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