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天津卫,当可设为京师枢纽下辖之第一大港,以为臂助,二者一体,方为万全之策。」
一番话说得是条理分明,格局宏大。
将商业利益与皇权控制、政治大局紧密结合,已然脱出了纯粹商人的窠臼。
朱由检闻言,龙颜大悦,抚掌笑道:「好一个「非在利,而在控』!说得好!崔爱卿,你有此见地,朕心甚慰。」
他转头看向毕自严,「毕爱卿,你这个弟子,有青出于蓝之势啊!」
毕自严连忙起身,躬身道:「皆是陛下悉指点,臣不敢居功。」
心中却是老怀大慰,对自己这个门生的表现满意到了极点。
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他的目光转向了应天府:「南京,朕便不多问了。太祖龙兴之地,江南财富之渊薮,定都于此,是题中应有之义。朕只关心,如何用好这个枢纽,将那江南士绅豪商的钱袋子与朝廷的国库,更紧密地联系起来,而不是让他们自成一国。」
崔尔进立刻改口道:「陛下圣明!臣之意,是将规矩与勘合立于金陵。而后在松江、
苏杭等产地设分号,凡大宗货物出镇,皆需在当地查验、评级、完税,而后换取皇运』勘合为凭。」
「如此,货其道,畅通无阻,而帐目与税银则尽归总局,此乃权在中央,利在四方』之策,既不扰商,又能尽收其利!」
「广州府呢?」朱由检的兴趣愈发浓厚,「西洋人的银子可不好赚。那些个佛郎机、
红毛夷,一个个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海上饿狼。「
「陛下,饿狼虽凶,却也畏惧更强的猛虎。」崔尔进微微一笑,显得自信了许多,「广州府枢纽之要,在于独占』与「规制」。我大明海贸开于广州,便当由总局独家代理所有进出口大宗货物的报关、仓储与内陆运输。
西洋商船之货物,一律入我广州洋仓』,由我总局估价、抽税、代销。
他们想要我大明的生丝、茶叶、瓷器,也必须通过我总局下单。
价格,由我们说了算!
如此,不仅可杜绝走私,更能将这海外贸易的定价权,牢牢握在手中。
佛郎机人的银元,红毛夷的火器,只要他们想在中国做生意,便只能乖乖地流入我大明宝钞总行的金库。「
「好!」朱由检重重一拍御座扶手,眼中精光四射,「这才是天朝上国该有的气度!
最后,扬州府,让元璐来说说。「
被点到名的倪元璐,这位水路协办连忙起身。
他比崔尔进更具文人气质,言谈间也多了一分儒雅:「启奏陛下。若说京师枢纽在势』,应天在财』,广州在外』,那扬州枢纽,便在于个通』字。」
他描「绘的,已非一处寻常的水陆要冲,而是一幅壮丽的山河画卷:
「陛下请看,大运河如龙,自北蜿蜒而来;大长江如虎,横贯东西。
龙虎交汇之处,便是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