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先前还想用权谋之术去揣度这位雄主而羞愧。
为自己没能跟上皇帝的步伐,甚至还在为自己的一点用处患得患失而羞愧。
一念至此,魏忠贤再次深深下拜,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由衷的敬畏与渴望。
“陛下……陛下之胸襟,陛下之担当,远非老奴这等浊物所能想象。老奴……知错了。”
他顿了顿,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问道:“可是陛下,如今田指挥使的锦衣卫已如臂使指,鹰犬遍于天下;陛下您又神武天授,乾纲独断……那……老奴今后,还能如何为陛下分忧解难?”
这不再是一个邀功的问题。
魏忠贤怕自己真的成了被抛弃的废子。
听到这个问题,朱由检脸上的笑容敛去。
他没有立刻回答。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烛火在轻轻摇曳,将两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朱由检转身,一步步走回御案之后,重新坐下。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魏忠贤。
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佝偻的身躯,看进他灵魂的最深处。
许久,许久。
久到魏忠贤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心中七上八下,以为自己问错了话。
朱由检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忠贤。”
“朕,确有一件天大的事。”
“这件事,田尔耕做不了,杨嗣昌、侯恂他们也做不了。”
“放眼这天下,思来想去……”
朱由检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千钧之石,重重砸在魏忠贤的心上。
“……非你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