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

它以曲阜为中心,裹挟着墨香与血腥,向着整个大明帝国扩散开去!

……

江南。

起初,当曲阜血案的消息传来时,整个江南士林,乃至整个南方的官绅阶层,都陷入了巨大的惊恐、愤怒与兔死狐悲的同仇敌忾之中。

“疯了!皇帝彻底疯了!他竟敢屠戮圣裔!”

“这是暴秦再世!新皇要焚书坑儒了!我等斯文将扫地!”

“孔家尚且如此,何况我等!若不奋起抗争,下一个被凌迟的,便是你我!”

一时间,各种声讨的檄文、串联的密信在江南各地如雪片般流传,一场巨大的风暴似乎即将在富庶的江南酝酿成型。

然而,他们的一切准备,都在随后几天抵达江南的《大明日报》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势面前,变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当图文并茂的《曲阜血泪录》里那些血淋淋的故事传到江南时,民间最朴素的同情心被瞬间点燃,只不过同情的对象从他们想象中的“圣裔”,变成了报纸上那些家破人亡的佃户。

当《大儒锐评》中,连温体仁这等当朝阁老都引经据典痛斥孔胤植为“国贼”、“儒门之贼”,将皇帝的行为论证为“拨乱反正、护儒救道”时,那些准备跟着摇旗呐喊的普通士子犹豫了,迷茫了。

而当那份神秘的,引人遐想的《孔府管事忏悔录》开始连载,将衍圣公府内骄奢淫逸、肮脏龌龊的细节活色生香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时,整个舆论彻底反转。

所有的茶楼酒肆里,议论的焦点不再是“天子是否残暴”,而是“孔府的银子原来是这么来的”、“原来那衍圣公玩的居然这么”!

一场本该是朝堂之上庙堂之高的凛然对峙,竟被天子用这般街谈巷议评书演义的手段化于无形,实在是高下立判。

所有人都惊恐地发觉,自己已然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百口莫辩的绝境。

你若再为孔家陈情,便是与鱼肉乡里之恶徒为伍,是不分皂白,更是自绝于天下百姓。

你若直言忤逆君上,便是甘为儒门巨蠹撑腰,是想让那附骨之疽继续在圣人学问之上溃烂流脓!

江南的官绅们第一次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举国上下的口诛笔伐和八卦狂欢之中。

他们从愤怒到沉默,甚至有人为了自保开始在公开场合小心翼翼地附和。

但是,一种更深的恐惧如同附骨之疽,攫住了所有上层人物的心脏。

钱谦益、钱龙锡乃至汪宗海们,他们不理解。

按照皇帝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在舆论上彻底打垮孔家之后,下一步就该是挥师南下,用锦衣卫的屠刀来清算他们这些盘根错节的江南顽疾了。

然而,没有。

皇帝的圣驾依旧驻留在山东,似乎在慢条斯理地处理着孔家的善后事宜,丝毫没有立刻南下的意思。

锦衣卫的缇骑虽然如同幽灵般遍布江南,却也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展开大规模的抓捕。

这种等待比直接的屠戮更加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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