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重塑大明的‘魂’!”
“是以,朕要将这礼部……彻底鼎革!”
温体仁艰难咽了口口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又在下一瞬被烈火点燃。
对礼部革故鼎新?!
这个执掌天下教化、科举大典,被视为士人精神殿堂的清贵之所要被动刀了?
这不啻于向天下所有的读书人宣战!
温体仁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劝谏,但话刚到嘴边,他就看到了皇帝那双眼睛。
平静,冰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
在那双眼眸的深处,温体仁看到的不是询问,不是商议,而是一道已经降下的天宪,一道不容违逆的煌煌大势。
而他温体仁,要么顺势而上,要么被这大势碾为齑粉。
没有第三条路!
在这一瞬间,恐惧、犹豫、乃至于所谓的士大夫风骨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饿狼见到猎物般的狂喜!这是机会!是他温体仁一步登天的唯一机会!
“扑通!”一声闷响。
温体仁没有丝毫犹豫,双膝重重跪地,整个身子匍匐下去,额头紧紧贴住了金砖。
“陛下圣明!此举乃拨乱反正,再造乾坤之伟业!臣……万死不辞!”
他的声音嘶哑而急切,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渴望,紧接着,他不等皇帝反应便抬起头,便用近乎祈求的目光仰望着御座上的天子追问道:
“敢问陛下欲将礼部如何鼎革?臣驽钝,但尚有一腔血勇,愿为陛下之马前卒,为陛下新政披荆斩棘,万死不辞!”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个迅速转换姿态,甚至开始得寸进尺主动请缨的温体仁,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很好。
要的就不是那些爱惜羽毛,空谈大义的所谓清流名士。
他要的,就是温体仁这样揣摩上意,不择手段,能替皇帝去咬人、去办事,去背负千古骂名的……权臣甚至是奸臣!
“起来回话。”朱由检的声音平淡,却透着股满意的威严。
“谢陛下!”温体仁恭敬起身,但腰杆依旧躬成九十度,状若聆听圣训。
朱由检站起身,在暖阁中踱步。
“朕不设新衙,朕要的是礼部脱胎换骨!”
温体仁的瞳孔骤然收缩。
“职能倒转!”皇帝语气斩钉截铁,“从今日起,礼部掌管的科举、国子监、天下教化之权,擢为首务!至于祭祀、朝会礼仪、外交接待之务,尽数归于次要,另设一司掌管即可!朕要让礼部从一个司仪衙门,变成执掌天下文教与舆情的中枢要害!”
“臣……遵旨!”温体仁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大明月报》!”皇帝的语气骤然加重。
“此前由锦衣卫掌理,朕看过了,一个月才能出一份。只有刀的锋利,没有笔的温度,更没有朝廷喉舌该有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