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廓的心,狂跳起来。
“朕,赦你无罪。”朱由检平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廓猛地抬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你的案子,朕早已清楚。朕不仅赦你无罪,还要官复原职。”朱由检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语气依然平淡,“你的家人朕已派锦衣卫悉数接回,好生安顿。待你归来,便是阖家团圆之时。”
朱由检给了他所有他不敢奢望的东西。
“现在,”皇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将他从巨大的狂喜中拉出,“在你官复原职之前,朕要你为朕办一件事。”
“臣……万死不辞!”李廓重重叩首,激动得浑身颤抖,声音已然哽咽。
“朕要你以鸿说寺序班的身份秘密出使朝鲜。”
“陛下……”
朱由检抬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
“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何是你,为何要秘密行事。”
他转身踱步到殿中的巨大舆图前,目光落在了朝鲜半岛那狭长的版图上。
“朝中诸公,或以为朝鲜乃疥癣之疾,不足为虑;或以为当以雷霆之势,问罪其附逆。前者愚蠢,后者鲁莽。”
“后金在朝鲜眼线密布。若朕派遣大员使团,无异于昭告天下,皇太极必生警觉,我方图谋未出腹中便已胎死。”
“最重要的一点。”朱由检回头,深深地看着李廓,“你的家族曾于万历年间随军援朝,与朝鲜两班贵族素有旧谊。这份香火情是朝廷的公文所不具备的。朕需要你不仅带去大明的国威,更要带去一份故人的情谊。”
这番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解释得明明白白,李廓听得心悦诚服,原先的一丝疑虑也烟消散云散。
他再次叩首:“臣明白了。不知陛下欲臣此行,达成何等目的?”
“朕不要你舌战群儒,也不要你逼迫朝鲜君臣立刻反正。”朱由检的回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朝鲜是惊弓之鸟,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朕要你此去只做三件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