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
朱由检的声音打破了御书房内的静默。
“臣在!”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一个激灵,即刻应答,他此刻正沉浸在一种建功立业的亢奋之中,觉得这份由他呈上的情报,正是天子最想听到的好消息。
“你觉得这是喜事?”
田尔耕被皇帝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问得一愣,这不是喜事吗?
后金与蒙古狗咬狗,两败俱伤,我大明坐收渔利,这难道不是写入兵书的经典案例?
难道不是自太祖以来,朝廷处置边患的惯用伎俩吗?
田尔耕硬着头皮答道:“回陛下,蛮夷相残,互有损耗,于我大明而言应该是喜事。”
“蠢货,可以进后湖黄册库的蠢货!”
朱由检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田尔耕的脸上。
田尔耕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转为煞白,再由煞白转为惊恐与茫然。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臣愚钝,请陛下息怒!请陛下示下!”
朱由检抬起了眼皮,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深不见底的失望,这种眼神比雷霆之怒更让田尔耕感到恐惧。
朱由检没有再看跪在地上的田尔耕,对于一柄刀而言,锋利和听话就够了,不需要它有太多的想法。
他转头对王承恩吩咐道:“王伴伴,传朕旨意,宣英国公张维贤、西厂提督周全,即刻到武英殿候着。”
“奴婢……遵旨。”王承恩的声音也有些发颤,他躬身领命,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
就在王承恩快要退出御书房时,朱由检又补充了一句。
“把魏忠贤……也叫来。”
王承恩猛地回头。
朱由检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