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老天,你待我吕布何其凉薄也!」
「天下之大,你竟不能给我一处容身之地吗?」
吕布越想越气,仰头怒问苍天。
诸将皆是唉声叹气,萎靡伤感。
「温侯何必灰心丧气,兖州虽失,这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温侯方天画戟还在,赤兔马也还在,尚有一班悍将精兵誓死相随,何愁不能再打出一片天地!」
一片唉声叹息中,忽然响起一道自信乐观的声音。
出言者,正是程昱。
吕布心头一震,忽若被一语点醒般,脸上恍然省悟。
「你说的没错,吾有方天画戟赤兔马,何愁不能重新打下一片立足之地!」
吕布自信重燃,目光遂望向程昱,郑重其是一拱手:「布接下来当取何处为家,还请仲德先生赐教!」
程昱捋髯思虑半响,眼神中浮现信心,遂缓缓道:「南面袁术势大,不可与之相争,西面为河南尹,如今一片荒凉,亦不可往。」
「东面梁国比邻兖州,若温侯攻取,刘备势必会追击而来。」
「唯今之计,唯有往西南,经由颍川入南阳,可谋生路!」
说着,程昱向西南方向一指。
「南阳?」
吕布顺着程昱所指,目光转向兖州西南。
「不错,正是南阳。」
「南阳郡本属荆州,当为刘表所有,先前却一直为袁术占据。」
「后因其横征暴敛,使南阳破败,又因孙坚死于襄阳,袁术不得不东迁九江」
「今南阳民力已有所恢复,刘表对其却又未完全掌控,温侯可夺之以为家。」
「将来是北上再夺充州,还是东进染指豫州,又或是南下经略荆州,彼时再从长计议不迟。」
程昱一副筹谋帷幄之色,洋洋洒洒为吕布献上一道方略。
吕布灰暗的眼神渐渐放亮,仿若前路重开,豁然开朗起来。
沉吟良久,吕布喜笑颜开,大赞道:「吾失陈宫一不忠不义之庸才,却得仲德你这等奇谋之士,当真是天不绝我吕布也!」
「好,就依仲德之言,我们去南阳!」
此刻,吕布俨然已将程昱奉为了谋主。
程昱捋髯而笑,面上是一副运筹帷幄的自信,眉宇间却悄然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
「没想到,我程昱竟会沦落到要委身于吕布,远走他乡的地步。」
「兖州啊兖州,我还有机会再回来吗——」
望着充州方向,程昱一声无奈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