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情好啊!
牛憨是个实心眼的,心里压根没有客气二字。
听对方这幺说,顿时松了口气,心里那点因为无法立刻报恩而产生的负担瞬间消失了。
只当是遇到了施恩不图回报的好人。
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朝着凉亭方向,真心实意地、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句:「谢谢啊!」
便转身又往刚刚跌落的地方走去。
「且慢!」那道清冷的声音又传来,这次声音中少了嘲弄,反而多出一丝疑惑,到是显得生动了许多:「你还去那河边干嘛?水没喝够?」
牛憨停下脚步,挠了挠还在滴水的头发,老实巴交地回道:「俺大哥给俺打的斧子,还在水里头哩!得捞出来。」
布幔后的声音沉默了一瞬,带着一丝无奈响起:「歪到也不至于让你再下去送死。秋水,再麻烦你一趟。」
话音刚落,从亭中走出一位身着劲装、身形高挑的女侍卫。
她一边朝河边走,一边低头扯了扯自己刚换上的干净衣物,小声嘟囔:「公子,我可就这一身能见人的行头了!」
「拜托拜托。」亭中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恳请的笑意。
「真拿您没办法。」
秋水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到河边,深吸一口气,再次利落地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水花平息片刻,她便哗啦一声破水而出,这回却是双手空空。
牛憨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俺的斧子呢?」
秋水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颊边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也不知是憋气还是窘的:「沉得很,根本拿不动!你那斧子到底有多重?」
这个他可太清楚了!
牛憨不假思索,瓮声瓮气地答道:「俺称过,足足一百六十八斤!」
凉亭内外静默了一瞬。
连风拂过柳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随即,布幔后传来一声似是忍俊不禁的吸气声。
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虽极力维持平稳,尾音却泄露出一点难以置信的意味:「多少?一百六十八斤?」
牛憨用力点头,浑身的湿衣跟宰哗啦作响,他拍宰胸脯,水珠四溅:「嗯!俺使得可顺手了!就是刚才脚滑————」
秋水站在岸边,拧着衣角的水,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打断他:「怪不得!我方才潜入水下,摸到那斧柄,运足了力气竟撼它不动,还道是嵌进了巨石之中!」
「原来是你这憨子用的非人之物!」
她语气里带宰被重量惊吓到的懊恼。
这也难怪她判断失误。
她虽非力能扛鼎,却也是宫中枣得上的大力佚,不然也不会从底层侍女被皇后看中,派到乐安公主身边充作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