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掠过余闹秋那张冰霜未消的脸,最后定格在贺元冲那张交织着愤怒、屈辱和茫然的脸上。
余闹秋的脸色白了一分,指尖悄然收紧。
贺天然不再看她,将注意力重新完全集中在贺元冲身上。
“元冲,打女人这事儿,要么她享受你打;要么她该死你打,在我看来,我家这位女艺人可是什么都不占啊,你现在说她演你,你要打她,来你跟我说说看,她是勾引你了?还是要借你上位,跟你玩仙人跳啊?但凡你说出一样来……”
贺天然拍了拍胸膛:
“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但你要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还要打她,用暴力来掩饰你的无能,那可就别怪我帮理不帮亲了。”
在这种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贺元冲几乎无从辩驳,他低着头,死死忍住想要望向余闹秋求助的本能冲动,脑中飞速闪过一个小时前,接到贺天然电话后不久收到的那条匿名短信……
那条短信,才是他今天敢站在这里的真正底气。
他不是傻子,不会明知贺天然已经拿捏住自己七寸,还毫无准备地伸过头来找打。
骚扰拜玲耶的事已然败露,他需要一个能在父亲贺盼山面前、在公司层面挽回局面的说法,一个能及时止损的方案。
而那条短信,似乎就提供了这种可能。
贺元冲现在只期盼,这一切能来得及……
“哥……我错了。”
贺元冲声音沙哑,语气忽然变得低沉而“诚恳”,甚至微微弯下了腰,将一个败者的姿态做得很足:
“我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我看到拜小姐……那么漂亮,又是大明星,就……就动了歪心思。我发的那些混账信息,我认,我刚才还想动手,我更错得离谱。”
他先是以退为进,全盘承认了最表面的错误,将自己包装成一个一时色迷心窍、冲动行事的蠢货,而非在处心积虑着什么。
他深知,此刻在贺天然心里,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这番表演,能否为那个“止损方案”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以及……余闹秋会作何反应。
贺天然看着他这番表演,心中了然。
他抓着这个机会往死里整治贺元冲,就是要彻底打掉他所有的利用价值,只要贺元冲变成一枚废棋,那么他与余闹秋之间即便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自然不攻自破。
“好,既然你已经承认错误,”贺天然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一锤定音的决绝,“那么一会我把爸叫来,你亲自跟他说吧。”
自己这个弟弟最在乎的就是在父亲贺盼山心中的形象。
这位老父亲一个失望的眼神,会比杀了他还难受,此事若就这样摊开到贺盼山面前,那么贺元冲在贺天然这里,将永无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