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亲家,今儿个可算是大方到一处去了。」
话未落,柳秀莲已从门外迈进,口中带笑,分明是来取趣的。
姜义在祠堂里讲经义,她如今也在学堂里开讲。
一来给古今帮那群半大不小的后生们讲些入门的理矩,好叫他们别误入歧途;
二来温故知新,于她自家修行,也是极好的砥砺。
刘庄主夫妻得了清闲,近来也常往学堂跑,搬个小凳,听得比谁都仔细。
姜义闻言,笑眯眯转过头,将手中空碗搁在石桌上,慢悠悠问道:
「哦?此话怎讲?」
柳秀莲抿嘴一笑,举止自若地在桌边坐了,才接着说道:
「今儿个在学堂,你那老亲家特地唤了大牛、余小东他们几个元老过去。」
她顿了顿,眼角眉梢浮着几分意味深长:
「不仅将那门《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的观想关隘,掰开了揉碎了,讲得明明白白。」
「便是先前说好要等曦儿定亲,才肯松口传的那门《太上除三尸九虫法》,也索性一并传了。」
说到此处,她又淡淡一笑,补了一句:
「末了还许下话来,说往后修此法所需的丹药,也由他一手包圆。」
姜义闻言,神色微微一滞。
这手笔,可就不是寻常的大方了。
《清净经》还好说,毕竟早就是半公开的法门,传与不传,不过是看个脸面。
可那门《除三尸九虫法》,却是刘家压箱底的根基,安身立命的底火,素来只在内传。
如今却也拿出来了?
他心里转了几转,目光落在石桌上那只空碗。
丹方、药汤、秘法……刘家这回,摆出来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家底。
说是因满月宴上那几杯酒?打死他也不信。
十有八九,怕是昨夜老君庙里的那场会面,起了作用。
念头至此,他擡眼看向柳秀莲,淡淡开口:「你那亲家公,可曾提过什幺条件?」
柳秀莲略一沉吟,随即轻轻摇头:「倒也未曾听见。」
这就更耐人寻味了。
姜义一时也没摸准,刘庄主葫芦里究竟卖的哪味药。
他转眼望去,只见姜锦正提着木桶,笑语盈盈地往学堂去了。
心念一收,也就不再追问。
有些事,横竖要水落石出。
心里揪着,不如放宽了看。
如此又是数日。
刘家庄子那头,新炼的丹药终于出了炉,小两口第一时间便送了过来。
姜义心里头,原是藏着几分期待的。
兜率宫流出来的方子,怎也该有些不凡,他也想见识一二。
待刘子安打开木匣,将一只玉瓶双手奉上,他便接过来,凝神细看。
掌心一倾,几粒黄豆大小的丹丸滚落出来,色泽温润,药香清淡。
只是丹中灵气,并不算盛,倒多了一股子温和敦厚的味道。
姜义眉梢微挑,心下略觉意外。
这分量,可同他预想里的「无上灵丹」,终究还是差了几分。
见老丈人神情微动,刘子安忙在一旁笑着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