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着旁人靠近,便像小耗子见了灯火,身子一缩,背过身去,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像是在藏点什幺,又像是刚把什幺偷偷记下,生怕被瞧了去。
日子就这幺溜着,眨眼半月。
凉州府的调令也终于落了地,一纸公文送到姜家门前,封印鲜红,字字干脆。
姜亮因着前番军功,升任武备司尉曹令史,限期即刻赴任。
这一下,算是板上钉钉了。
小夫妻俩收拾了几日行装,衣物书册,药箱兵器,一样一样装得妥帖。
姜亮要去州府入职,李文雅也得一同,继续跟在那位姑母身边学女医。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透,山脚路上便已有人影晃动。
姜义与柳秀莲早早起了,将儿子儿媳送到村口,天未亮人已醒,话也说得细。
柴米油盐说一遍,寒暖早晚叮咛一回。嘴上唠叨,眼里却难掩不舍。
姜义拉着儿子的手,语气格外郑重,连眉心都比平日里皱得深些。
「他日若得了娃儿,等呼吸法有了点模样,记得带回来,住上一阵。」
「李家药材多,这我不操心。可真要说磨性子、稳神魂,还是咱这山脚灵气足,那草地阴寒逼人,最合适不过。」
姜亮拍了拍胸口,点头如捣蒜:「记下了,爹。」
李文雅在一旁听着,也轻轻应了,眼底透出几分不舍。
马车是李家提前备下的,好马金辔,车厢封得严严实实。
姜明也特意自学堂赶来,一路送到坡下,目送着弟弟弟媳渐行渐远,直至尘土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
唯独少了一个身影。
小丫头姜曦,今儿早上谁也没瞧见,连饭都没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