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站在檐下,眯眼望了他们一眼,又瞥了瞥东边的日头,唇角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昨日那位刘庄主话虽客气,可意头摆得极清楚。
他那一门修性法,便真个肯传,怕也落不到小儿身上。
就跟自家这门呼吸法一般。
李文雅能学,是因为她如今是姜家人,拜过天地、敬过茶,礼数圆了。
可要说将来连李家那位小公子也一并传了去,那便成了笑话。
这事,不急,终究还得慢慢来。
李文雅进门后,便随丈夫一道住在老宅,山脚静谧,少人打扰,倒也得个清净。
不过几日,便开始学起姜家那门呼吸法,《坐忘论》也一并抄在了案头。
每日里或与姜亮打桩对练,或陪着柳秀莲出拳走式。
身上原先那几分闺秀气,倒真被山风吹淡了不少,眉眼间渐渐添了些练家子的筋骨劲头。
说来也怪。
她从前也练过些拳脚,模样是有的,招式也齐,只可惜一出手便软,架势是架势,力道全无。
可自打呼吸法入了门,气脉一通,整个人像是豁了窍似的。
浑身筋骨有了章法,那力气就像从地底下拔出来的,一点点往四肢百骸里渗。
平日里学得磕磕碰碰的拳招,这会儿也是一点就通,翻来覆去打得顺畅得很。
这才晓得,夫家那门祖传法子,还真是有些门道的。
心里头那点小心翼翼的敬畏,也便悄悄添了三分。
至于小丫头姜曦,这些日子倒稀罕得很,屋里头难见着人影。
偶尔在院角里瞧上一眼,也是蹲着跟那刘家小子说悄悄话,手扯着人家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