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自个疏忽了。
那后山里头,可并非只有山底下一尊人物……
念头及此,心头骤然一凛。
当即收了神,静心凝气,硬生生将那一团杂念压了下去。
再不去妄猜,只默默回屋,饮了口汤,又提起棍子。
棍花挥舞间,心如止水,不问、不想、不推测,尽随缘去。
这一夜,姜明未归。
直至翌日天光乍现,姜义才瞧见大儿晃晃悠悠从山道走出。
步子虚浮,踩着风似的,额角挂着点细汗,眉头微蹙,嘴角却压不住那点笑意。
像是醉里藏了点喜,脚底却还悬着。
姜义远远望着,心中微凛。
那坛凝露酒,果真不是凡尘俗酿。
换作寻常酒水,便是整坛灌下去,以姜明这副底子,气机一转,早醒得一干二净。
可眼下这模样,分明是灵酒未散,气血还在经络间打转儿,走得意犹未尽。
姜明进了院,规规矩矩唤了声「爹」,面上波澜不惊,转身便自顾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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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洗脸、漱口,一气呵成,最后背上书袋,头也不回地往学堂去了。
姜义站在灵田边,望着他背影一晃一晃地远去,心中如水不波。
日头才挪过中天,姜明便早早放堂回来。
脚刚踏进门,书袋一放,袖子一挽,锄头一抄,便又拐向后山去了。
这一去,直到夜半三更,人才悄无声息地摸回来。
衣角沾泥,袖口挂叶,鞋底踏得湿软,一身山气水气混着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