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的户部尚书,给狗狗都不当。
莫说是我钱谦益不擅财政了,就是将万历朝的户部尚书张学颜、崇祯朝的户部尚书毕自严找来,他们也玩不转现在的财政困境。
朱慈烺淡淡一笑,好不容易把你钱谦益绑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上了,想跑,门也没有。
大明朝缺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自万历朝以来,朝臣对于皇帝的内帑总是抱有幻想。
毕竟万历皇帝一辈子就干两件事,搂钱、打仗。
万历皇帝内帑有钱。
得益于万历皇帝的搂钱能力,泰昌皇帝的内帑也有钱,天启皇帝前期靠着万历皇帝的内帑遗产,也算能玩的开。
等到万历皇帝留下的内帑花完了,天启皇帝就现了原形。
天启朝的军队欠饷极其严重。
什幺魏忠贤能搞钱,不存在的。
等到崇祯皇帝上台,天启朝留下的锅,立马就炸了一宁远兵变。
被欠饷的士兵逼死了辽东巡抚毕自肃,而毕自肃的亲哥哥正是时任户部尚书的毕自严。
崇祯皇帝的搞钱能力,比天启皇帝强太多了。
崇祯皇帝整顿过盐税,整顿过商税,整顿过关税,限制过读书人的优待。
甚至崇祯皇帝直接派宦官张彝宪去管户部、工部。
这也就是朱慈烺没有内帑,不然,那些文官早就吵吵着要发内帑了。
可有些事,崇祯皇帝能直接去做,作为崇祯皇帝嫡长子的朱慈烺,却不能直接去做,只能借力打力。
面对的情形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而钱谦益,正是朱慈烺要借的那个力。
他当然是不会同意钱谦益辞职的。
「钱尚书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如果说探花郎都是才疏学浅之辈,那我大明朝,恐怕几个人敢说自己有能为了。」
「钱尚书之名,朕自幼便有耳闻。爱卿虽是在江南治学,可才名却早已传闻天下。」
「赋税拖欠,本就是我大明朝的顽疾所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也不能全怪爱卿。」
「况且,朝堂已经派人去巡查盐政。东边不亮西边亮,说不定,盐税可弥补国库的亏空。」
「不仅是钱尚书,还有张尚书、周侍郎、何侍郎,户部几位堂官的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里,朝廷都看在眼里。」
「值此戡乱救国之际,解民倒悬之时,朕如今不过刚逾志学之年,经验尚浅,亟需辅弼。」
「难道卿等真的忍心弃朕而去?」
「不管卿等如何去想,朕实在舍不得卿等。」
说着,朱慈烺语气一振,「钱尚书,你的辞呈,朕不批。」
「你们户部的罪,朕也不赦。」
「钱尚书,你回去带着户部的臣工,好好的将差事办妥。」
钱谦益一听,皇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要是执意再说走,那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臣遵旨。」
户部的其他几位堂官,本来就没说要辞职,只是请罪。
见钱谦益领旨,他们也跟着领了旨,「臣等遵旨。」
「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散了朝会,朱慈烺便计划着赶往勇卫营。
到那里,骑骑马,射射箭,锻链锻链身体。
顺便和勇卫营的官兵,交流交流,增进感情,这也有利于增加他们的忠诚度。
出了武英殿,面朝勇卫营方向,朱慈烺连腿都没迈,说道:「听说,巡查江淮盐政的右佥都御史杨维垣一到扬州就病倒了?」
朱慈烺的伴读太监孙有德回道:「回禀皇爷,据扬州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
「差人去一趟扬州,告诉杨维垣,就说,他的病,可以好了。」
「奴婢明白。」
而钱谦益在散了朝会之后,见快到了下班的时间,就没再回户部办公,而是去了自己好朋友吏部尚书徐石麒的家里。
徐石麒家中,正厅内,徐石麒、钱谦益分左右而坐,手边都放着一杯热茶。
「受之兄,这茶是我从浙江老家带过来的,虽不是龙井那样的名茶,但品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