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神归,生机,酿酒
当日送葬的不只有曾家人,更有会稽当地的乡绅和富户。
死者復生的稀奇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商贩和打渔的人踩著露水,走出坊墙开始一天的忙碌,就靠这些閒话提神。
严家守门的僕从打了个呵欠。
两个人拿著用竹枝捆在一起的扫帚,清扫积攒一夜的灰尘。
一个人扫著扫著,走了过来,凑到同伴身边。
“听说了没,之前跟咱们四郎交好的曾七活过来了。”
另外一人重重打了个呵欠。
他嘟囔说:“早就知道了,按我说会稽的郎中都是庸医,成日就会说什么救不活这种狗屁话,药钱那么贵,一个个心都是黑的。”
“你家大郎还吃药呢?”
“吃著呢,小儿风寒,好几日都没好……”
又扯了几句閒话,那人拿著扫帚的动作就顿了顿,看了看大门內,没有主家或僕从走动过来,这个时间还早,也没有客人来拜访。
他压低声音。
“你说,曾七都活过来了,那咱们家四郎……当时是被埋下去的,这……”
他听人说起的时候,就想到已经死了四年的严学林。
那人被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主家的丧事。
“这……不能了吧。”
“人家曾家是四年多都没埋下去,咱严家当时也不知道还能活过来,四郎都下葬好几年了,还能有气?”
“再说了,神仙哪是那么好寻的。”
他挠著脑袋,继续扫著地,扫完这一片,又要把门前的地方好生擦乾净,要跪下来一寸寸擦,確保尘灰不染,免得污了客人的鞋履。
天色亮一点的时候,在一片绿意、雾气和晨辉里,两个僕从碰见了一个问路的行人。
那人模样清俊,面白,一身青衣,拱手问。
“在下是来访友,只是听闻严生已经过世了。想弔唁一番,不知人葬在何处?”
僕从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