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安没想到这幺巧。
他成了卧虎井掌柜。
马秀才也成了『干宁使』。
虽然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不入流使者,但在干宁使团访圣的关键关头,那真是光着脚踩电门——又抖起来了。
甚至比不少京官的话,还要好使!
「说来话长了。」
马秀才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取出一封翻译朝书,压低了声音道,
「两月前,我曾篡改朝书。那王县丞不知咋地,居然也过了遍手,看了我翻译的朝书,然后大肆赞扬,惊为天人,这才作保提携于我。」
陈顺安接过朝书一看,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马秀才翻译的这份朝书,居然有干宁国君主,劝诫圣上爷,让他下令销毁香妙心清膏的内容。
陈顺安如同见鬼了似的,愕然盯着马秀才,道,
「你居然敢篡改朝书?你知不知道,那香妙心清膏、芙蓉膏火,本就是从干宁国走私而来!」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马秀才一拍大腿,扼腕捶足,满脸懊悔道,
「我那同窗沈墨川发现我篡改朝书后,便想设法取回!可来不及了,翻译的朝书早就传送入宫,呈上龙案了!」
马秀才一脸的生无可恋,道,
「马某死定了。而且死的毫无价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不定,还沦为某些人别有用心的工具……」
干宁国走私芙蓉膏火,已经不是一个秘密。
恐怕许多官员都已知晓。
但诡异的是,会同四译馆从上至下,乃至王县丞这些官吏,都似乎不约而同的,忽视了这封朝书的篡改内容。
任其送入宫中,得见天颜。
马秀才又不傻,猜到自己一次鲁莽行动,恐怕产生了一些他所预料不到的后果。
陈顺安听了半晌,念头转动,道,
「那马秀才你如今,意欲如何?」
「不知道啊。」
马秀才摇了摇头,道:「这干宁使的头衔,已经落到马某头上,摘也摘不掉了。」
「不过那什幺举荐去越山道院进修,成为王县丞的幕僚,我断然是不会去的。」
说到这,马秀才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憎恶,冷声道,
「政以贿成,王县丞平日里卖官鬻爵,收受贿赂,乃一浊流!家父临终前,便告诫我定要清清白白做人,我岂会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