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两个青瓜蛋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光天化日之下,偷摸进炒豆胡同,先是抢了张三娘、李嫂嫂他们两家,便朝我这来。」
张三娘、李嫂嫂便是曾在墙外偷听陈顺安练武的张望月、李东阳两个学童的娘。
都是左右街坊。
婉娘毕竟不是羞羞答答的小姑娘,从陈顺安身上获得安全感后,迅速忘记刚才的惊慌和害怕。
此刻离了陈顺安怀抱,整理云鬓,回头看着脚下两道生死不知的江湖人士,啐骂了句,
「我便提前把门扉虚掩,丢了几两碎银在地上,操起虎头棒,躲在门后面。
先敲最后那人的后脑勺延髓位置,再砸弯腰捡钱那人的头顶百会!
他们也不打听打听,这家住的何方人物,真是太岁爷上动土不想活了!」
陈顺安听了,心底也有些吃惊。
婉娘真是学以致用,《奇经八脉考》居然还用在这上面!
果然凶!
胡同里,有几个畏畏缩缩脑袋从自家门缝里探出来,朝这边张望。
「我跟你们拼了!!」
突然,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子叫声响起。
一道身穿粗布衣,额头淤青的妇人,手握菜刀,咬牙瞪眼,从自家屋里跑了出来,分辨方向后,便朝陈家而来。
当看到陈顺安脚边躺着的两道身影后,这妇人愣了下,又见婉娘衣衫如常,毫无异样后,这才如释重负。
「没出事没出事就好……」
这妇人便是李东阳的娘,身上粗布衣虽是家织,但做工还算利索精致。
大襟衫,青布裤,还缝着带着花边的纽扣,几乎看不到半点扎脚。
看得出家境虽不算殷实,但过得极为用心。
陈顺安道:「李妹子勿要惊慌,事都解决了,这两贼人从你家抢得多少钱?自己摸摸拿走吧。」
李氏闻言,略显拘谨的连连称谢。
片刻后,陈顺安提着这两人,快速出了院子。
走在胡同过道,血赤呼拉的气息一下子炸开,弥漫在胡同里。
地上都滴答出两条淋漓血线来。
不少门缝后的脑袋,目光闪躲,赶紧把门重新关好。
途径一偏僻角落,提在陈顺安手中的黑衣人,有个渐渐苏醒过来,眼睑阖动,哼哼唧唧的。
咔嚓!
陈顺安将其脖子扭断,给他带来安详的睡眠,又随手将另外那人的心脉震断。
略微分辨两人身份,发现都是生面孔,且肤色粗粝,阔额宽腮,下巴浑厚,颇有关中冷娃的模样特征。
「果然是外地的。」
陈顺安冷哼一声,摇了摇头。
本地的帮派、锅伙不会这幺没礼貌。
毕竟敲诈勒索是一回事,入室抢劫那是另一回事,可是重罪!
唯有这些外地的武者,才抱着打一枪换个地儿的念头,越是狗大户他们越感兴趣,毫无规矩可言!
陈顺安找了个堆积得满满当当的茅厕,将两人尸体绑在石头上,沉入粪坑。
两人身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毕竟若有钱也不会冒险来干这行当了!
陈顺安没去报官,麻烦。
处理完两具尸体。
陈顺安掉头往家里走去。
虽是清天白日,四下澄净,太阳将整个天地照得明晃晃的,但在燥风中偶尔却有打砸声、叫骂声,甚至惨叫声传来。
人本就是从众动物,极易受到煽动、蛊惑。
啯噜会大闹灵官截会,就像是导火索一般,轰然引燃了往日里藏于武清县阴暗处的腌臜,更有类似刚才那两外地武者趁机偷鸡摸狗。
陈顺安叹息一声,
「刚安稳没多久,怎幺又乱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