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柄寒刀利落的捅进肚子,抽出,林知礼四肢百骸力量流逝,睁眼而逝。
白清甩去刀身血水,又用林知礼身上衣物,把刀仔细擦过,收刀入鞘。
树林中,几个船员将林继仁尸体拖出,与儿子摆在一起,父子二人脸上,都是一样的惊骇神情。
阿七问道:「尸体怎幺办?」
白清指了指那埋陶罐的坟茔:「这不就有现成的坑吗?先把罐子搬出来,再把人埋进去。」
两名船员听令,扶住一个罐身。
「一二,起!」
随着一声号子,罐子被稳稳擡出,放在一旁,另一个罐子也被依样擡出。
船员拍拍手上尘土:「是有些份量,但一个人也能擡得动,两个姓林的真是废物。」
白清道:「毕竟是大户老爷。看看罐子是什幺,要是两罐子铜板,这一趟就白折腾了。」
白浪仔俯身,拆那罐子封口。
那陶罐封口极严实,用布、线、黄泥等封了一层又一层。
揭到最后一层时,白浪仔道:「小心了。」
随后他将布掀开,众人捂住口鼻,退开些许。
虽看不见罐子里的东西,却在月光下,隐隐能见到罐口散着金光。
待确认安全后,众人纷纷靠近,不约而同的露出迷醉神色,眼眸中也倒映出金光。
这赫然是一整罐金子!
借着皎洁月光,可见罐子中,全是手指粗细的金条,呈井字形堆迭排列,塞的满满当当。
金子本身并不发光,但月光下,这一罐金子,亮得发烫!
白清将封口盖了回去,挡住那金灿灿的诱人光线。
「该干活了。」白清眼神示意下林氏父子的尸体。
船员们回过神来,拿起铁锹、镐头,把坑扩大些,不一会,便挖好一个大坑。
两具尸体,往里一扔,众人齐上填土。
不过半个时辰,坟茔已完好如初。
船员们用铁锹和脚,将坟包踩实,又从树林里,取来浮土、烂叶,掩盖新土痕迹,最后又撒上些水,装作被雨淋了一天的样子。
一番掩盖后,至少一眼看不出破绽。
最后众船员把铁锹、镐头往山崖下一丢,用浮土,盖住地上血迹,又将脚步都清理了。
船员们抱着两罐金子,一起退出墓园。
上了船后,白清让白浪仔将罐子放在船舱,又对众船员寒声道:「莫忘了舵公的规矩,谁敢朝罐子伸手,别怪我不讲情面!」
众船员都知道白家姐弟的厉害,不敢出言反驳。
……
次日一早,灵江上游,一户渔家。
屋主刚起身,便发现房中坐着一名蒙面女子。
「醒了?」白清端起茶壶,给屋主夫妇倒了杯水,神态自然,仿佛这是她家。
屋主夫妇心中咯噔一声,暗想水匪要船给她便是,果然不该贪心收那银子,现在水匪索命来了。
可怜二人辛苦半生,没留下一男半女,不过也好,就这幺死了,也用不着后人伤心。
「喝水。」白清笑道。
夫妇哆哆嗦嗦端起水杯,白水还没入口,已撒了大半。
白清悠悠道:「今天过来,是有事托付。」
屋主道:「大王请讲,老……老汉绝不推辞。」
说罢他给老婆使个眼色,老婆会意,连忙从床底下,掏出之前卖船得的碎银子,放在桌上。
白清缓缓摇头:「我是想请二位,帮我照看我妹妹。」
「妹妹?」二人这才注意到桌旁还有一女子,这女子有凳子不坐,偏坐在地上,穿着男子衣服,脸上、手上都是刚结了血痂的伤痕,似是刚受过酷刑毒打。
仔细看去,那女子不过二八年华,生的皮肤白嫩,五官精致,眉眼含俏,身段肥瘦相宜,当真是个美人,和眼前的水匪大王,长得半分也不相似。
只是大王说是妹妹,老夫妇自不敢质疑。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哈哈哈……」
地上女子不住说些死啊、杀啊之类的疯话,听得夫妇二人头皮发麻。
白清解释:「她人疯了,水面上行走不便,只能托付给二位照看,请二位把她当亲女儿看待,不要锁着虐待,也不要让她被人欺负。」
白清说罢拉着李姨娘的手,交给夫妇二人。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你爹娘了,知道吗?」白清柔声道。
「哈哈哈哈,娘……娘,我疼。」李姨娘痴笑一阵,又开始抽泣。
妇人轻拍她脊背安慰。
白清又从地上拿起一个沉重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五十两碎银子,这是她用一颗上等南珠,找船员们换来的。
「这些银子,你们拿着,藏好,当做照顾我妹妹的费用。」
「这怎幺使得?」
白清闻言,将杯子往地上一摔。
「嗖!」
「啪!」
一发弩箭从门外射入,正钉在堂中墙壁上。
白清道:「我就在灵江一带活动,每隔几个月,便会暗中来看妹妹,若是你们待她不好,下一箭射的就是你二人的脑袋!」
夫妇被吓得噤若寒蝉。
白清说罢起身,回到江边船上。
白浪仔收起弩机,说道:「阿姐,没用的。这世道,好人、疯子活不下去,你给那幺多银子,说不定反而害了他们。」
白清悠悠道:「命都是自己挣的,这家人总会找到自己的活法。我不是善人,这世道谁也帮不了谁,无非求个心安罢了。」
「白大娘子,是不是该启航出海了?」
「不急,舵公说了,让我们打一船鱼再走!」
「好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