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作为至高法理渊薮之地,谁来禅位不重要,只要有人从中走出禅位即可。
这便不好答了,刘据想了想,斟酌着说道:「你亲自去走一趟吧。」
「是,君上。」
长乐宫,神龙殿。
刘彻身着冕服,以时令青梅煮酒,随着热意上升,淡淡的酒香混合着果香氤氲而出。
春陀从旁伺候,嘴角微微抽搐,委婉提醒道:「陛下?」
「该出发了吧?」
刘彻嗅着那滋味,不由得飘飘然,神情愉悦道:「我没说要去啊?」
「嗯?」
春陀笑容一滞,知道恶劣的性子又发动了,勉强道:「那就留在这儿?」
「我也没说不去呀。」刘彻又道。
春陀觉得自己到死都适从不了陛下,苦涩道:「陛下,那让奴婢怎幺去准备呢?」
外面的礼官和仪驾从早就在等着,去或不去,总要给人个话儿,这样能省不少事,礼官不必一遍遍来催,他也不必一遍遍寻由拖延。
刘彻看着他,知道他是在想什幺,笑道:「这个事啊,让太子去想,你着什幺急啊,这去与不去,可比太子传位,难多了。」
声音未落,就听宫谒喊道:「公孙丞相到!」
春陀下意识地躬身。
刘彻也将目光望向了殿门,那个佝偻的身影,艰难地迈过门槛,缓缓走来。
公孙弘行至近前,如大朝会时那般,大拜道:「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刘彻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似乎想看出他说的话里有多少真诚。
公孙弘这时将头擡起来了,恭迎询望,满脸真诚,「陛下,君上希望陛下能驾临大典,接受君上、朝中众臣的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