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可她早上真的睡着了。 ”徐芷若看着依然在熟睡的路青怜,轻轻地说,“按说她都把你捆起来了,肯定会多加提防,可她一点防备也没有,就这睡着了。 ”
她回过头,才发现张述桐已经出了房门。
工人们已经搭起了手脚架,甚至有人翻上了屋顶,大大小小的工具摆满了院落,仿佛拆迁现场,不对,这就是拆迁现场,张述桐看着那座正殿,它不知道存在了多久,青色的瓦片保存得很好,现在它们要被摧毁了,锤子砸在屋檐上发出第一声巨响的时候,激起了一片灰尘,张述桐回过脸。
徐芷若不知道什时候走到了身后,一粒不知道哪来的灰尘粘在衣袖上,张述桐拍拍袖口,他想起了什,斟酌道:
“对了,你昨晚说的那些话……”
“喂喂,你不是喝多了就断片吗,为什记得这清楚? ”徐芷若睁大眼睛,脸蛋蹭地红了,她却忽然露出虎牙一笑,“我可不需要安慰,你还是回去陪路小姐吧,都到了这一步了,怎也要跟人家解释清张述桐愣了一下,道了句谢。
“学长啊,这久了,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算算时间,已经七年了吧。”
“是啊,七年了。”
风吹过来,张述桐出神地说。
大大小小的瓦碎落在地上,徐芷若抱着肩膀下了山,这没什事需要她这个秘书帮忙了,所以她准备去车待会,张述桐看她出了院子,又推开了偏殿的门。
路青怜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她的发丝贴在白皙的脸上,呼吸平稳。
张述桐也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整个院落已经找不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工人们进进出出,将殿内的家具搬去了外面,张述桐特意嘱咐过他们要小心,无论值不值钱,一件都不要损毁。
人们神色各异,毕竞顶头上司旁边坐着一个被捆住的姑娘实在很诡异,但没人敢多嘴,搬运床头柜的时候,抽屉不慎打开了,一只手机掉在地上。
“张经理。”
工人面色有些尴尬:
“屏幕好像摔裂了。”
“给我吧。”
张述桐将那只智能手机拿在手,不是从前那只,千元机,红色的金属背板。
地面都在颤抖着,整座偏殿很快空空如也,张述桐转头看向路青怜,她的睫毛忽然颤抖了一下,那盒安定药足以让一个成年人睡到明天,可在她身上只起了半个小时的效果。
张述桐看着地面:
“又骗了你一次。抱歉。”
路青怜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尘土纷扬的窗外,像在发呆,这是她出生的地方,她的童年她的少年她的青年都是在这方小小的院落度过,二十三年过去了,现在它被拆掉了。
路青怜回过了头,看着张述桐的双眼,她的眼神冷若冰霜,如冬天的湖水,幽邃不见底,他们再一次对视着,久久不发一言。
忽然间一声脆响,是主殿的玻璃被砸碎了,那座青蛇像被抬了出来,路青怜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像是湖面上的冰层被一并砸开,她的眼只剩平静:
“如果昨晚把你扔那不管,应该不会有这多事,这是我最大的失误。”
张述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她身后的绳子解开。
“有没有酒?”路青怜问。
张述桐吃了一惊,老实说他以为自己的下场是挨上一脚,再不济也是一拳,却没想到等来了这样一句话。
“我想喝一点酒。”也许是怕他没听清,路青怜又重复道。